接下来是造车新势力、传统中国车企和海外车企之间的竞争，目前还需要经过3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决定整个格局，所以未来3年每家车企的销量都至关重要。
文｜朱耘
ID | BMR2004
人红是非多，零跑汽车（9863.HK）董事长朱江明意外上了热搜！起因是网传其2024年年薪811.9万元。5月7日，朱江明在个人视频号里辟谣，称自己的年薪是8万元，主要是来交社保的。朱江明说：“我从零跑创业到现在，总共领的薪酬可能不到200万元。”
零跑汽车是浙江零跑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旗下的科技型智能电动汽车品牌，成立于2015年12月24日。一直以来，提起“造车新势力”，大家会脱口而出“蔚小理”，零跑汽车似乎是 “小透明”，没能挤进第一梯队。
2025年以来，零跑汽车成为“造车新势力”中的一匹“黑马”。年报显示，2024年，零跑汽车营收321.6亿元，同比增长92%，扣非后归母净利润-28.21亿元，较2023年的-42.16亿元大幅收窄。值得一提的是，2024年第四季度，零跑汽车净利润转正，为0.8亿元，提前实现了单季度净利润转正的“小目标”，也是继理想汽车之后第二家实现单季盈利的造车新势力企业；3月，零跑汽车以3.7万辆的月销量超越理想，成为“造车新势力”的销量冠军，进入4月这一势头继续，以4.1万辆的交付量，同比增长172%，再次成为国内新势力销冠；2024年零跑汽车才正式加入“出海大军”，2025年4月，零跑汽车以6086辆的成绩成为新势力里的出海销冠。
对此，朱江明对《商学院》记者表示：“我们的目标是希望今年或者未来的几个季度都能够保持相对领先，位居新势力车企头部阵营，对此我还是有把握的。”
近年来，不少自主品牌汽车“内卷”起了价格，百花齐放的中国自主品牌正进入“淘汰赛”。零跑汽车是如何悄然跻身第一阵营的？又是如何成为在“汽车之乡”的德国卖得最好的中国新能源汽车品牌？
01
智能驾驶是新能源汽车未来的制高点
2025年上海国际车展，包括科大讯飞、地平线、小马智行在内的汽车科技企业，与整车厂同台竞技，是这届车展最大的特点之一。然而，在车展前夕，工业和信息化部装备工业一司组织召开智能网联汽车产品准入及软件在线升级管理工作推进会，针对智能驾驶（智驾）领域的宣传、功能使用和技术部署等问题提出了一系列规范性要求。针对目前汽车厂商常用的智驾、高阶智驾、自动驾驶等，会议提出建议用组合驾驶辅助系统。
朱江明坦言，从零跑汽车的角度看，智能驾驶（端到端辅助驾驶）绝对是未来的方向。他认为，经过全行业多年的共同努力，无论是AI技术、芯片能力还是端到端辅助驾驶的探索，以及高清地图、端到端大模型都在不断迭代，取得了不少的成果。“智能驾驶一定是新能源汽车未来的制高点和发展方向，技术正不断地加速、成熟。在不远的未来，智能驾驶的稳定性、可靠性将会越来越好，能够辅助人驾驶的能力也越来越强，最后真正实现无人驾驶。”朱江明说。
当前辅助驾驶技术在实际应用中存在误判风险与宣传误导问题，例如部分用户误认为可在车内完全脱离监管进行睡眠或非专注驾驶，这样的认知偏差可能最终引发安全问题。多位汽车业内人士对记者表示，这很可悲，也对智能驾驶技术的健康发展带来不利影响。零跑汽车对此也有很多思考，现阶段，朱江明认为首先要做好真正智驾能力的宣传、智驾规则的制定，避免安全事故发生。在技术的循序渐进过程中，不断提升辅助驾驶的能力，在智能驾驶系统（端到端架构）设计中深度融合全程AEB（自动紧急制动，即任何速度情况下面对安全隐患能够紧急制动）等主动安全功能，把该功能做全面、做可靠的情况下，再进一步推广智能驾驶。“我认为技术会越来越成熟，安全也会有保障，未来智能驾驶的前景会更好。”朱江明说。
零跑汽车判断，未来3—5年，L3级别的自动驾驶落地是有可能的。2014—2015年，新能源汽车刚刚推广电动化，短短10年，新能源汽车的销量已与燃油车平分天下，技术的进步速度可以说是惊人的。
朱江明坦言，在智驾领域，零跑汽车前期没有做太大的投入，一直采取跟随战略。2024年初，零跑汽车开始进行高投入，将智驾团队从300人扩充至500多人。记者从零跑汽车方面获悉，2025年二季度，零跑汽车的目标是实现点对点通信，其中零跑B10车型将搭载高通8650芯片，而该芯片是2024年9月才进行开发，随后开启了算法实施，并期待到今年三、四季度，城市辅助驾驶做到行业第一梯队，其中重点发力的就是AEB，“在智驾里先把安全放在首位。”朱江明说。
记者注意到，智驾时代，很多汽车厂商都在选择科技伙伴共同开发智驾系统。业内有声音认为，在软件定义汽车的时代，整车厂可能会沦为科技企业的“代工厂”。为此，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副秘书长陈士华认为，这是智能汽车时代“专业化分工”的必然结果，不是每家企业都有能力单独研发智驾，且并不经济。
但目前零跑汽车在智驾领域仍然坚持自研。朱江明认为，智驾除了不断地靠算法更新、训练外，更多需要用户在实际驾驶过程中积累的数据以及所发现的问题来解决，这样才能让智驾越来越稳定，“所以我认为，要想把智驾真正做好，还是要整车厂来做，这样更加贴近用户，掌握更多的信息，不断改进用户在驾驶过程中的问题。”朱江明说。为此，零跑汽车特别重视高质量数据的收集，在研发过程中，重视数据采集、标注的正确性与优质性，不断淘汰劣质数据；使用过程中则面向大量用户进行数据收集与完善，这是决定未来产品成熟度的重要一环。
02
在“卷”中前行
“卷”是汽车行业近年来的热词，自主品牌汽车陷入了价格血拼、配置堆砌的怪圈。在“技术平权”的口号之下，不少汽车厂商把包含辅助驾驶功能车的价格打至10万元以下，但结果是很多厂商在“赔本赚吆喝”，当前能实现盈利的造车新势力企业屈指可数。
正因如此，零跑汽车单季盈利成了业内的热点新闻，事实上，造车新势力的生存始终伴随着“生死大考”：即便跨越了资金链、量产爬坡、交付履约三大关键门槛，仍有部分品牌未能突破发展瓶颈。例如哪吒汽车虽一度凭借性价比打开市场，但后续增长乏力，以至破产重整；威马汽车曾以“智能硬实力”为标签，却因资金链断裂等问题逐渐退出主流竞争序列。在残酷的行业洗牌中，造车新势力要实现持续生存与发展，远比“迈过基础门槛”更具挑战。
对于今后市场的竞争格局，朱江明的判断是，接下来是三类企业之间的竞争，即造车新势力、传统中国车企和海外车企，目前还需要经过3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决定整个格局，“所以未来3年每家车企的销量都至关重要。”朱江明坦言。据不完全统计，2025年将有120款新车上市，“在这样一个大的红海里，竞争绝对残酷，价格战是必然的，也是不可避免的。零跑汽车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朱江明说。
聚焦是零跑汽车首要做的。汽车产业链长，主机厂往往是链主，零跑汽车当好“链主”的策略是无论研发、总部、制造全部都布局在浙江。以研发所在的杭州滨江区为例，这里是AI、高科技最热门的区域，高级人才聚集,宇树科技就诞生于此，这给零跑汽车带来人才优势。制造方面，目前零跑汽车有金华和钱塘两个制造基地，在湖州拥有零部件基地。从研发到生产再到交付，物理距离短、效率高，兼顾了所在区域的人才、产业链、成本等优势。朱江明认为，零跑汽车是个“长跑型选手”，一路向前，不断成长，超越了一个个的竞争对手。“2024年我们的销量在全球车企以集团为单位的排名是第11位，希望今年能够前进2名，每年进步一点点，做到中国新能源汽车的前几名。”朱江明的这个目标可否达成，时间会给出答案。
“造车新势力”中的“新”，渠道创新是其重要一环。截至目前，包括海外渠道在内，零跑汽车渠道共计1500家，其中海外500家。零跑汽车高级副总裁曹力说，在国内，零跑汽车采取的是“1+N”的模式，即每个地区，必须有一个全功能的，即传统意义上的4S店模式，具备交付、维修整个汽车全生命周期的服务功能；而“N”则是辐射周边地区的商超店、城展店、卫星店。“今年在渠道布局上，零跑汽车增速非常快，把服务质量打造成今年一个新目标、金字招牌，不管是服务的速度、质量还是网店布局，都会重点延展。”曹力说。
2025年3月3日，中国一汽与零跑汽车在长春签署《战略合作谅解备忘录》。双方的战略合作分为两个维度：一是双方充分发挥各自在研发领域的技术积累，共同开展新能源乘用车联合开发及零部件合作，通过双方的技术融合共同提升产品竞争力；二是双方进一步探讨深化资本合作的可行性，通过资本合作，使双方实现全产业链资源协同。随后，合作立马进行，红旗将与零跑汽车合作开发整车。双方的“联姻”，业内正期待开花结果。
03
坚定地做全球化
提起零跑汽车，汽车圈给其冠以“反向合资”的代表，2023年10月，Stellantis集团宣布将投资约15亿欧元，获取零跑汽车约21%的股权，并计划成立“零跑国际”合资公司。2024年5月该公司正式落地。
Stellantis集团是由PSA集团（标致雪铁龙集团）和FCA集团（菲亚特克莱斯勒集团）于2021年1月以50:50股比合并组成的一家新的全球性汽车集团，旗下品牌包括标致、雪铁龙、菲亚特、Jeep、玛莎拉蒂等。
所谓“反向合资”，即零跑国际由零跑汽车提供产品技术，Stellantis集团提供全球市场资源和影响力，开启中国新能源车出海的新模式。从2024年第四季度开始，零跑汽车加入了中国汽车“出海”大军，卖出了1.37万辆车，可以说开了个好头，“2025年全球实现5万~8万辆的海外销量是可以期待的。”朱江明说。
与Stellantis集团的合资，助力了零跑汽车迅速打开海外，特别是欧洲的新能源汽车市场。谈及出海，朱江明坚定地说，零跑会坚定地做全球化，再做本地化落地。
记者注意到，国际知名的汽车厂商在进入中国或全球其他地区时，都会打造“全球车”的概念，比如大众的帕萨特、丰田的皇冠等，即以全球化的视角，尽可能满足全球消费者的需要，但个性化不足。零跑汽车初期也在延续这一方法，比如零跑C10，以全球化的设计和审美进行产品开发，产品落地之初随后卖向全球，国际化做起来相对容易。
目前零跑汽车海外重点放在了欧洲市场，而销量最好的地区是“汽车的故乡”——德国，这让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曹力解释说，欧洲市场对于车型需求跟国内用户差了1—2个级别。国内市场受到汽车文化以及一、二线城市限行限购等政策的影响，车辆要满足老少三代全家人的出行需求，用车偏向宽大，而欧洲当前倾向于有驾驶质感的小型车，不太在意后排的舒适性、大空间等，零跑汽车恰好满足了他们的需求。另外，当下欧洲缺少智能化的新能源车，零跑汽车的大屏幕、舒服的座椅及车内智能化功能，对欧洲消费者有很大的吸引力。
如今，零跑汽车的团队正在欧洲选址，地点包括斯洛伐克、西班牙等，以加快实现本地化生产。此前，西班牙首相接见了零跑汽车和奇瑞汽车负责人，认为新能源汽车是未来的重点发展方向。“我们也在做最后的决策，考虑是不是落地西班牙。”朱江明说。
在汽车消费发达的市场，消费者会更加理性，把汽车作为实用的代步工具，他们大多对汽车技术了解得非常透彻，但对品牌附加值和溢价考虑得比较少，这些都是计划在欧洲生产落地后，零跑汽车重点要做的，即实现从国际化到本地化落地，重视满足欧洲用户的需求，进行个性化的设计。
从“生存”到“生长”，从“国内”到“全球”，零跑汽车一直在奔跑，但商业世界的残酷性在于，单点突破远不足以支撑长期生存。“马拉松”刚到半程，资金、量产、交付仍然是“造车新势力”企业需要面对的问题，更有产品创新、价格、研发体系、智驾转型等一系列问题。“长跑”的关键不在速度，而在于节奏，每个时点都考验着管理者的决策力，并朝着既定目标，脚踏实地前行。
来源 | 2025年6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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