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家年利润仅11亿的中国车企，掏出相当于67年净利润总和的天价收购连年亏损的豪华品牌沃尔沃时，全球媒体都在问：这怎么可能成功？15年后的今天，沃尔沃销量暴增3倍、利润稳定，吉利更从年销32万辆跃升至近300万辆规模。这场被誉为“最不可能的收购”背后，藏着李书福通宵飞往瑞典管理层会议上的一句承诺：“不干涉运营，品牌独立”。这不仅是财务投资，更是战略‘嫁接’——通过共享技术平台、78%零件通用率，吉利不仅没拉低沃尔沃，反而共同打造出领克品牌和全球渠道。想知道这场豪赌如何避免‘撑破肚子’？正是尊重独立性、技术双赢和中国市场底气，让吉利拿到了通往全球舞台的通行证。
主持人:我们这期节目将围绕 15年前那场轰动全球的汽车收购案展开，说实话，当年听到吉利要买沃尔沃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这怕不是在拍电影吧？嘉宾:你刚说‘拍电影’，我懂你的意思，听起来确实像剧本都不敢这么写。一个当时年利润才十一亿多人民币的中国民企，要去买一个曾经属于福特的豪华品牌，而且对方还连年亏损，这操作太离谱了。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主持人:对吧？我就想问你，那时候的吉利，说白了就是个做低端车的国产牌子，而沃尔沃呢？北欧贵族血统，安全标杆，结果一个草根突然要把贵族娶回家，谁信啊？嘉宾:可问题是，这个‘贵族’当时已经快揭不开锅了。2009年，沃尔沃全球销量只有三十二点四万辆，比十年前少了三分之一，税前亏了六点六二亿美元，相当于四十多亿人民币，每年都在大出血。主持人:等等，你刚说‘大出血’，我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曾经风光的老绅士，西装都破了，拄着拐杖在街头晃荡，福特自己都快站不稳了，哪还有力气扶他？嘉宾:太形象了！而且福特那会儿还犯了个错，他们把沃尔沃的技术拿去支援路虎、阿斯顿马丁这些兄弟品牌，反倒对自己这个‘养子’投入越来越少，产品十年不更新，定位也越来越模糊。主持人:所以这包袱甩得也不奇怪。但问题是，吉利凭什么敢接？18亿美元，差不多120亿人民币，这数字听着就吓人，对吧？嘉宾:坦白讲，这笔钱对当时的吉利来说，几乎是掏空家底再加举债才能凑齐。你知道吗？120亿相当于吉利当时六十七年的净利润总和。换句话说，他们花了六十七年的攒钱，一口气全砸进去了。主持人:六十七年？！我算了一下，要是我从出生就开始存钱，到现在还没存够一次收购的零头……这哪是投资，这分明是豪赌，赌命的那种。嘉宾:没错，外界也是这么看的。《金融时报》当时直接发文说：‘中国企业根本不懂怎么经营豪华品牌。’很多人都觉得，吉利接手后肯定会把沃尔沃拉低档次，甚至毁了它的口碑。主持人:我能理解那种质疑。你想想，一个主打几万块小车的品牌，突然管起几十万的豪华车，员工咋想？消费者信吗？这不就是典型的‘蛇吞象’吗？嘉宾:但‘蛇吞象’的关键不是吞，而是能不能消化。李书福很清醒，他知道如果硬去管沃尔沃的日常运营，很可能适得其反。所以他做了一件特别聪明的事——飞去瑞典，跟管理层开通宵会议，当面承诺：不干涉运营，品牌独立，研发生产全留在瑞典。主持人:你刚说‘通宵会议’，我都能想象那个画面了：一个中国老板，坐在北欧的会议室里，外面天都快亮了，还在一遍遍解释自己的诚意。这不只是谈生意，更像在建立信任。嘉宾:是，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种跨国并购，技术可以买，工厂可以建，但人心最难拿。李书福那几句话，等于给沃尔沃的员工吃了一颗定心丸：我们不是来拆家的，是来合作的。主持人:那问题来了，钱从哪来？六十七年的利润全砸进去，总不能全靠自己攒吧？嘉宾:然后就是最离谱的部分——吉利到处借钱，从国有大行到地方信用社，能借的都借了。但还不够，最后居然向卖家福特借了两亿美元。你没听错，买家跟卖家借钱完成收购，这在汽车行业里几乎闻所未闻。主持人:等一下！你是说，我问卖房子的人借钱，然后买他的房子？这操作也太魔幻了吧！福特难道不怕钱打了水漂？嘉宾:听起来荒唐，但福特也急着脱手，而且他们可能也意识到，与其让沃尔沃烂在手里，不如赌一把新的东家能盘活它。这笔交易最终在2010年8月2日完成，支付方式是十三亿美元现金、两亿票据，再加六千三百万美元调整款。主持人:十三亿现金……光是念这个数字我都觉得喘不过气。但更关键的是，钱付了，人稳了，接下来怎么让两家真正变成一家人？嘉宾:重点来了——技术整合。吉利和沃尔沃一起搞了两个平台，叫CMA和SPA。你可以把它们想象成乐高积木的底板，定了尺寸和接口，上面的车身、内饰就能像拼积木一样灵活组合。主持人:打个比方，就像手机用了同一个芯片，不同的品牌可以做出不同的机型，对吧？嘉宾:对，就是这个意思。CMA平台既能支持沃尔沃的XC40，也能用在吉利的领克上；SPA平台则撑起了沃尔沃的XC90、S90这些旗舰车型。这种共享，让研发更快，成本更低，品质更稳。主持人:那零件通用率呢？我听说有个数字特别惊人。嘉宾:高达百分之七十八。这意味着，两辆车看似品牌不同，但内部七成以上的零件是可以通用的。光这一项，就大幅降低了生产成本，也缩短了新车上市的时间。主持人:这么说，吉利不光没掏空沃尔沃的技术，反而和它一起造了个技术母体，双方都能受益？嘉宾:没错，这才是双赢的核心。沃尔沃靠这些平台推出了新车型，重新站稳豪华市场；吉利用这些技术，把产品从低端推向中高端，领克品牌就这么起来了。主持人:那15年过去了，咱们回头看看，这笔买卖到底赚不赚？光看沃尔沃的销量，2010年才二百一十一万辆，到2024年居然卖到了七十六点三万辆，翻了三倍多，这太猛了。嘉宾:而且中国市场贡献了十五万辆以上，成了重要支柱。财务上也彻底翻身，2024年核心营业利润达到二百七十亿瑞典克朗，差不多二十六亿美元，利润率还从百分之六点四升到了百分之六点八。主持人:核心营业利润……这词听着有点专业，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主业赚的钱’？嘉宾:简单讲，就是排除了卖资产、投资收益这些杂项，纯靠卖车赚的利润。这个数字稳了，说明业务本身健康了。主持人:那吉利自己呢？有没有跟着起飞？嘉宾:飞得更高。2009年吉利销量才三十二点七万辆，到2019年就涨到一百三十六点二万辆，再到2023年，整个吉利控股集团卖了二百七十九万辆车，其中吉利品牌自己就卖了一百六十八万辆。主持人:从三十万到近三百万吨级飞跃，这哪是增长，简直是爆炸。而且净利润也从十一亿涨到后来几十亿，这回报率，怕不是天文数字？嘉宾:不仅如此，吉利还借沃尔沃的全球渠道，把领克推到了欧洲，2023年在荷兰、德国销量稳步增长。中国建的成都、大庆工厂，生产的沃尔沃车型出口到一百三十多个国家，国际化步伐比其他中国车企快了一大截。主持人:所以这18亿美元，买的不只是一个品牌，更像是一张‘国际化通行证’，对吧？嘉宾:说得对。这张‘入场券’让吉利能和全球巨头坐在同一张牌桌上。而且沃尔沃2021年在斯德哥尔摩上市，初期市值有一百九十亿美元，虽然到2025年跌到五十亿瑞典克朗左右，但吉利作为大股东，分红和持股收益早就回本了。主持人:但你刚提到市值跌这么多，会不会有人觉得吉利亏了？毕竟从一百九十亿掉到五亿，听起来像崩盘。嘉宾:这里得澄清一下。市值就像股票价格，会受市场情绪、行业周期影响，不代表公司内在价值。沃尔沃现在卖得好、利润稳，说明基本面没问题。评估这笔投资，不能只看某一时点的市值，还得看长期分红、技术收益、品牌提升这些无形资产。主持人:有道理。那如果回到当初，你觉得吉利最大的风险是什么？是不是只要沃尔沃没翻身，吉利自己就完了？嘉宾:完全可能。想想看，他们用近乎‘赌命’的方式筹钱，财务杠杆拉得极满。如果沃尔沃继续亏损，吉利很可能被债务压垮。这就像用一根细杠杆撬重箱子，撬动了是英雄，撬不动就被压死。主持人:而且要是李书福当时没忍住，非要插手沃尔沃的管理，结果会怎样？嘉宾:那很可能就玩砸了。如果强行改造，品牌调性乱了，瑞典团队跑了，技术合作也崩了。李书福的聪明之处，就是克制——尊重对方的独立性，反而赢得了信任和长期协同。主持人:所以这成功，到底是战略眼光，还是赶上中国汽车市场爆发的运气？嘉宾:两者都有。中国市场的确提供了强大支撑，但如果没有技术共享、尊重独立、全球布局这些战略选择，光靠市场红利也走不远。别的车企也在中国市场涨，但没几个能像吉利这样完成品牌跃迁。主持人:我懂了。这场‘蛇吞象’之所以没撑破肚子，是因为它不是生吞，而是慢慢消化，甚至让大象和蛇一起长大了。嘉宾:换我说一遍：这不是收购，而是一次成功的‘嫁接手术’，把两个基因不同的植物接在一起，结果结出了更甜的果实。主持人:那我们来总结一下，第一，技术双赢是核心，CMA和SPA平台让双方都升级了；第二，尊重独立性是关键，不干涉运营才换来长期信任；第三，本土市场是底气，中国销量支撑了全球反哺。嘉宾:还得加一点：这不仅是财务投资，更是战略投资。吉利买的不是资产，而是技术、品牌和通往全球的通行证。主持人:所以回到最开始的问题——这笔交易赚了吗？我的答案是：赚的不只是钱，更是一次中国车企在全球舞台上的漂亮亮相。15年过去了，这场豪赌，李书福赌对了。嘉宾:而且它给所有想走出去的中国企业提了个醒：国际化不是砸钱就行，得有耐心，有眼光，还得懂得尊重和合作。主持人:第一，技术共享是腾飞的基石，CMA和SPA平台让吉利和沃尔沃实现了真正的协同；第二，尊重被收购方的独立性，不插手运营，才能建立信任，避免文化冲突；第三，强大的本土市场是走出去的底气，没有中国的支持，这场翻身仗打不赢。本期节目就到这里，感谢你一路的陪伴，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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