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深氪新消费 郑栾
朱江明和他的零跑汽车已经无法再维持低调。今年3-6月,零跑汽车蝉联新势力月销量冠军,月销量超过理想、小鹏1万多辆。
和同为造车新势力的蔚小理还有小米相比,零跑低调得近乎透明,创始人朱江明也远不如雷军、李斌、李想、何小鹏名头大。在踏足汽车行业之前,朱江明甚至对这个行业几乎一无所知。
一个跨行的创始人,一家从零开始的企业却凭借扎实的技术研发和精准的产品定位,在大浪淘沙的新能源汽车行业活了下来,而且越活越滋润。
从专造网约车,到“半价理想”,再到如今通过产品力和性价比在市场上打出名号。雷军和小米你学不了,但朱江明和零跑的故事值得一学。
01
隔行,如何翻山?
和那些知名的造车新势力创始人一样,朱江明也不是第一次创业。
1993年,朱江明和傅利泉一起创办了杭州大华电子设备厂,即后来的大华股份。创办大华时,朱江明的启动资金只有5000元。朱江明负责技术研发,傅利泉负责市场销售,他们选择安防监控行业作为创业的起步。
在视频监控行业从模拟监控向数字监控转换的关键时期,朱江明发明的HDCVI视频传输技术成为了行业标杆。2014年,这项技术被确立为国际标准,朱江明也因此获得了2015年浙江省科学技术奖一等奖。
如今,大华市值550亿元、市占率是安防领域全球第二名,仅次于海康威视。
后来在零跑,朱江明也延续了大华的技术基因,零跑虽然是从零起跑,但有着大量自研技术,而且自建工厂,这也是其产品高性价比的底气。
创立零跑的契机发生在2015年。
在西班牙瓦伦西亚的街头,朱江明的目光被一辆雷诺Twizy电动汽车吸引。当时国内新能源汽车尚处在起步阶段,朱江明认为,新能源汽车在未来一定有大市场。
这位浙大出身的理工男展现出恐怖的行动力,当年朱江明就和傅利泉一起创立了零跑汽车。然而,朱江明自己都没有想到,零跑的第一款车,用了4年。
2019年1月3日,零跑在北京水立方推出了自己的首款汽车S01。
但厚积并未迎来薄发。S01几乎面临着所有失败要素——车型是实用性较差的电动轿跑,品牌知名度在一众新势力里没有优势,整个行业也处在寒冬期,再加上新能源补贴退坡。尽管零跑上下倾尽全力,也仅在2019年卖了不到1000台。
2020年,零跑的处境更加艰难,不可抗力席卷全球,公司的资金链几乎断裂。朱江明回忆,这一年他接待、拜访投资人共计89批,但没有一分钱入账。朱江明承诺,会用自己的钱给公司所有员工发放3年内的工资。
这一至暗时刻让朱江明开始每月关注“三张财务报表”。他不仅看零跑自身的财务情况,也会密切关注并分析其他车企的财务状况,尤其看现金流、资产负债率、应收账款。“对方做得好的地方学习,做得不好的地方就尽量避免。”
为了活下去,零跑推出了性价比车型T03以竞争网约车市场。T03一定程度上挽救了零跑。至少,在这个时刻,零跑可以让投资人和市场相信,它能活下去。
这一年,零跑在杭州千岛湖召开了一次中高层闭门会议,核心问题是商讨公司接下来3年的战略目标、技术路线。闭门会结束后,零跑确定了三件事——做增程、2023年成为造车新势力前三名、做整车智能化。当时市场上还只有理想ONE一款车是增程车型,而这一技术被外界认为是“落后技术”。
但从技术的角度出发,朱江明认定,三电技术的进步速度,还远未到终结增程
这为零跑后来的起死回生埋下伏笔。
02
摸着理想过河
熬到2021年,零跑的日子好过了一些。
一方面是因为打磨已久的C11车型终于上市,另一方面,蔚来、理想、小鹏的扎堆IPO,让资本市场看到了新势力的潜力,零跑作为财务数据相对不错的一家车企,也准备IPO了。
C11,一款2017年就在零跑内部立项开始研发的车型。光是造型,C11就经历了10个轮次的迭代。然而,就在发售前夕,S01车型的滑铁卢,以及随后的资金链紧张,让C11的发售计划暂停。
在决定做增程后,朱江明拍板,重启C11,并且紧锣密鼓地开始研发C11的增程版。
2021年,C11上市即大受三四线市场欢迎;2022年,零跑在港股上市,募资70亿港元;2023年,C11增程版正式发售,零跑与与Stellantis集团达成战略合作。
有了销量和资金,零跑的日子终于好过了。
那段时间,零跑被称为“半价理想”。在理想通过增程+家庭用车SUV的战术精准定位市场需求,并蝉联新势力销量榜首后,零跑开始学习理想的产品定位。但为了避开与理想直面竞争,零跑的定价比理想低出三成至五成。
如果说理想的核心用户集中在一二线城市,那三四线城市和县城就成了零跑的后花园。
在零跑1500家门店中,有1/5的门店集中在浙江、江苏和广东三省,其中浙江有106家、江苏95家、广东95家。在富裕省份的布局深入到低线城市甚至县城。
不久前的2025款C11发布会上,朱江明的PPT道出了零跑成功的秘诀——“疯狂堆料,用诚意打造越级基因”。
“虽然日子很难,但我也想清楚了两件事,第一C11是有市场的,必须做越级有竞争力的产品,15-20万元的价格,要达到30-40万元的享受才能成功。第二新能源是大势所趋,渡过这个行业的寒冬,一定会有未来。”
在新能源汽车市场已经卷到极致的2025年,零跑凭什么卷出新境界?
03
技术成就“卷王”
小米YU7发布会的第二天,朱江明在苏州参加一场论坛时就袒露心声,“本来这些天心情很好,因为订单很多,但看了昨天晚上雷总一个小时就搞30万辆,给我们的压力巨大。”
一路走来的技术基因、低调作风和性价比路线,注定了零跑无法和那些一炮而红的车企一样,成为天之骄子。而零跑做得最正确的地方,便是将自身的技术积累运用到了极致,去啃那些“头部车企”不爱啃的鸡肋市场。
朱江明曾经公开表示,核心零部件都是自研自造,包括电池包(只买电芯)、电驱动、智能座舱、智能驾驶等硬件软件,这些占了整体成本的60%-70%。有媒体报道,零跑汽车的三电系统自制率超过80%,动力总成成本比行业平均水平低35%,从电池到智能驾驶,基本上全链条都是零跑自控。
在无法自研的零部件方面,零跑采用的基本上是一线品牌中的中低端型号,或者是部分二线品牌中的中高端型号。在不影响体验和质量的部分,零跑几乎把能节约的成本抠到了极致。
零跑打造的LEAP技术架构,以“四叶草”中央集成式电子电气架构为依托,集合全球化安全/设计标准、CTC2.0技术、全域800V高压碳化硅快充平台、高阶智驾及智能座舱系统在内的一整套完整的智能电动汽车技术解决方案,可以应用到零跑汽车各个车型系列中。
这种高通用性架构,是燃油车时代车企压缩成本的不二法门,零跑成功地在没有技术基础的情况下,将这种架构移植到了新能源汽车领域。
比如,零跑的C10 和 C16 有 80% 的零部件通用。它们原本是一款车,朱江明看到理想 L9 大卖,察觉到 6 座车的市场,就在 C10 的基础上迅速改款,3 个月后推出另一款新车 C16。
实际上,C系列的4款车型,都有着很高的零件通用率,这也是零跑能做到体验不打大折扣的同时,成为“半价理想”的重要原因。
零跑将产品线划分为A、B、C、D 四个系列,每个系列共用一个产品平台,每年集中发布一个系列。
除了通用平台,零跑在研发费用上的投入也相对克制。
2024年,零跑的研发费用29亿元,远远不到小鹏的64.6亿和理想的111亿,研发费用占营收比例也是行业内较低的水平,在造车新势力中仅高于理想。
即便如此,零跑2024年的研发投入也增长了51%,且2025年一季度依旧保持了53.8%的高增长。通过性价比打开销量后,如何用更高的研发投入,为用户提供更好的体验,将是零跑未来重要的发展命题。
朱江明也曾坦言,在智驾领域,零跑汽车前期没有做太大的投入,一直采取跟随战略。2024年初,零跑汽车开始进行高投入,将智驾团队从300人扩充至500多人。如今的市场上,小鹏MONA已实现15万元级城市智驾,零跑必须在这方面迎头赶上。
去年12月,朱江明带着六大核心研发模块的带头人,与5000多名工程师一同合影。十年,六大核心技术带头人,从创立至今无一换岗。零跑也实现了从芯片到算法、从底盘到架构的技术能力。
新能源不只是天之骄子们一炮而红的舞台,零跑的成功让人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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