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学开车,女教练突然踩刹车:手放这儿,才能挂上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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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八年,我二十岁,刚从一家半死不活的国营厂里下岗。我爹托关系,给我塞了二百块钱,让我去驾校学开车。他说:“现在这世道,手艺人饿不死。学会了开车,好歹能给老板们当个司机。”

那年夏天,我分到的教练姓李,叫李红,三十出头,是我们驾校唯一的女教练。她人长得不赖,就是那张嘴,比我们教练车上的喇叭还厉害。我因为紧张,学车头三天,离合和油门总配合不好,那辆老旧的普桑不是往前窜,就是憋熄火。

“张浩!你是猪脑子吗?跟你说了多少遍,离合要慢慢抬!”李教练坐在副驾上,一双杏眼瞪着我,“再熄火,今天中午就别吃饭了!”

我被她骂得满头大汗,手脚更不听使唤了。眼看前面一个S弯,我手忙脚乱地打着方向盘,眼睛死死盯着档杆,心里默念着一档换二档。

就在这时,李教练毫无征兆地一脚把刹车踩到了底。

“嘎——”

车子一声尖叫,猛地停在了训练场中央。我整个人往前一冲,要不是有安全带,脑袋就得跟方向盘亲上。

98年学开车,女教练突然踩刹车:手放这儿,才能挂上档-有驾

“你他娘的看什么呢?”她冲我吼道,震得我耳朵嗡嗡响,“档杆上有花啊?开车是往前看路,不是往下看你那玩意儿!”

我被骂得狗血淋头,一声不敢吭。

“手拿过来!”她命令道。

我不知道她要干嘛,迟疑着把右手伸了过去。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按在了她的大腿上。

我当时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整个人像过了电一样。她的腿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布料绷得紧紧的,隔着裤子,我都能感觉到她腿上那结实又充满弹性的肌肉。我整张脸烧得像块烙铁,下意识地就要把手抽回来。

“别动!”她呵斥道,手上的力气更大了,把我的手死死地按在她腿上,“瞎想什么呢?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还能占你个毛头小子的便宜?”

她把我的手,从她大腿一路往下,移到了靠近档杆的位置,然后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锐利。

“把手放这儿,”她说,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进我耳朵里,“用心感受。什么时候手感觉到车身不抖了,你再挂档。这叫人车合一。手放对了地方,你才能挂上档,明白吗?”

01

我当时人是懵的,心跳得跟打桩机似的,哪还明白什么叫“人车合一”。我的手就那么被她按着,放在一个我做梦都不敢想的地方。我能感觉到她说话时,大腿肌肉的微微收缩,还有发动机通过车身传来的一阵阵细微抖动。

“愣着干什么?重新起步!”她又吼了一声。

我如梦初醒,赶紧松手刹,踩离合,挂一档。因为紧张,离合抬得又快了,车子“哐当”一下,又熄火了。

“废物!”她骂了一句,但这次没踩刹-车。她重新抓住我的手,又按回了原处。“闭上眼睛。”

“啊?”

“我让你闭上眼睛!用你的手,用你的屁股,去感觉车子的动静!”

我只好闭上眼。世界一下子黑了下来,只有车子的抖动,通过我的手掌,清晰地传到我的神经末梢。

“现在,慢慢抬离合,听发动机的声音。”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照着她说的,一点一点地抬起左脚。

“吼……吼……”发动机的声音开始变化,车身也开始轻微地抖动。

“感觉到了吗?车在跟你说话,它说它要往前走了。”

我点点头。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这台冰冷的机器,突然有了生命。

“别急着换挡,再给点油,让它跑顺了。”

我轻踩油门,车子平稳地向前驶去。

“现在,”她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就是现在!感觉到那一下平顺了吗?车不抖了,声音也顺了。换二档!”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踩下离合,右手一拉,档杆“咔哒”一声,无比顺滑地挂进了二档。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顿挫。

我猛地睁开眼睛,车子正在训练场上平稳地跑着。

我……我居然做到了?闭着眼睛换挡?

我激动地回头看她,她已经松开了我的手,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样?找到感觉了?”

“找……找到了!”我兴奋得像个孩子,“李教练,你这法子也太神了!”

“少拍马屁。”她白了我一眼,“这叫土法子。开大车的老司机,哪个不是靠这手绝活吃饭的?书上那些转速表、公里数,都是给书呆子看的。真正的司机,车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什么时候该干啥,身体比脑子先知道。”

那一刻,我看着她,心里除了害怕和紧张,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叫“佩服”的东西。

02

从那天起,李教练对我的“特训”就开始了。

每次上车,她第一件事就是让我把手放在“老地方”。一开始我还扭扭捏捏,后来被她骂了几次“假正经”,也就习惯了。

当然,驾校里别的学员看见了,闲话是少不了的。

“看见没,那小子跟李教练有一腿。”

“可不是嘛,手都放人姑娘大腿上了,这还学个屁的车。”

连跟我一个宿舍的胖子都偷偷问我:“浩子,你跟李教练,是不是真有一腿啊?她……功夫咋样?”

我气得想揍他,但又没法解释。我总不能跟他说,我们是在进行“人车合一”的特训吧?说出去谁信啊?

李教练倒是跟没事人一样,谁在她面前嚼舌根,她就用眼角一瞥,冷冷地问:“怎么着?你也想学?想学让你媳妇儿坐副驾,你把手放她腿上试试?”

一句话就把人怼得哑口无言。

渐渐地,我也就皮实了,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管用心感受车子的抖动。说来也怪,自从用了这个“土法子”,我的车技突飞猛进。换挡、过弯、倒库,越来越顺。我不再需要低头看档位,也不用死记硬背什么“打死方向盘”,很多时候,车子该怎么走,我身体自然而然就做出了反应。

“不错,有点上道了。”有一次练完车,她递给我一瓶汽水,难得地夸了我一句。

我喝着汽水,心里美滋滋的。“还是教练你教得好。”

她看着远处正在练车的学员,突然说:“张浩,你下岗了,以后有啥打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不知道,先拿到驾照再说。实在不行,就去南方打工。”

“打一辈子工?”她转过头看着我。

“那还能咋样?我没文凭,没背景。”我有点丧气。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手艺人,饿不死。但光有手艺,也发不了大财。脑子得活。”

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我以前,也在纺织厂干过。”她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上,也有不少老茧,“后来厂子效益不好,我就出来学了开车,考了教练证。女人嘛,总得有份养活自己的本事。”

我这才知道,她也是下岗工人。

“你别看我现在天天骂人,那都是装出来的。”她自嘲地笑了笑,“我要是不厉害点,那些男教练,还有那些不老实的学生,还不都得欺负我?”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有点心疼。一个女人,在驾校这种男人堆里混饭吃,肯定不容易。

“李教练,你……”

“叫我李姐吧。”她打断我,“以后出了驾校,就别叫教练了。”

“……李姐。”我小声地叫了一句。

她笑了,那笑容,跟平时骂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特别好看。

03

考试那天,我一点都不紧张。

上了车,我习惯性地把右手放在档杆旁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考官看了我一眼,有点奇怪,但也没说啥。

起步、换挡、过弯、坡道起步、倒车入库……整个过程,我做得无比流畅。那辆破普桑,在我手里,就像我自己的胳膊腿一样听话。

考完最后一项,考官当场就宣布:“满分,通过。”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下车的时候,我看见李姐就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她没笑,就是朝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拿到驾照那天,我请李姐去镇上最好的饭馆吃饭。我用我这个月在工地打零工挣的钱,点了一桌子菜。

“李姐,我敬你一杯。”我给她倒了杯酒,“没有你,就没有我今天。”

她也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路是你自己走的,我就是给你指了指方向。”

那顿饭,我们聊了很多。她跟我说她离婚了,一个人带着个孩子,日子过得挺难。我跟她说我爹娘身体不好,我得赶紧挣钱给他们盖新房。

我们俩,就像两只在生活里苦苦挣扎的蚂蚁,相互舔舐着伤口,又相互鼓励着。

“张浩,”她喝了点酒,脸颊微红,“以后出去了,好好干。别像我,一辈子就守着这个小县城了。”

“李姐,你要是想出去,我……”

“我走不了。”她摇摇头,“孩子还小,离不开我。”

吃完饭,我送她回家。走到她家楼下,她突然停下脚步。

“张浩,驾照拿到了,以后……可能就见不着了。”她的声音,有点伤感。

我心里也空落落的。“李姐,我……我会回来看你的。”

她笑了,摇摇头:“傻小子,你有你的前程,别被我耽误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我手里。“这个,你留着。”

我借着路灯一看,是一个崭新的BP机。在九八年,这可是个稀罕玩意儿,得一千多块钱。

“李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她把我的手合上,“这是我一个当老板的学生送的,我也用不上。你以后出去跑车,联系方便。就当……就当是出师礼了。”

说完,她转身就上了楼,头也没回。

我拿着那个还带着她体温的BP机,站在楼下,心里五味杂-陈。

04

后来,我真的去了南方。

我没去给别人当司机,而是用我爹给的几千块钱,跟人合伙买了辆二手货车,自己跑起了长途运输。

一开始很难,吃睡都在车上,有时候几天都洗不上一次澡。可我只要一握住方向盘,一摸到那个熟悉的档杆,我就会想起李姐。想起她说的“人车合一”,想起她骂我“猪脑子”的样子。

我把她送我的那个BP机别在腰上,从来没响过。我知道,她不会联系我的。

可我还是天天都把它开着。

两年后,我已经跑出了一点名堂,手里也攒了些钱。那年春节,我开车回了老家。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驾校找她。

可驾校的人告诉我,李姐一年前就辞职了,自己开了家小饭馆。

我按照地址找了过去。饭馆不大,但很干净。我推门进去,看见她正在灶台前忙活,身子比以前胖了些,但看起来精神很好。

她听见动静,回过头,看见了我。

她愣住了,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张浩?”

“李姐,我回来了。”我看着她,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那天晚上,我们在她那个小饭馆里,喝了很多酒。

她说,我走后,她也觉得当教练没啥意思,就盘下了这个小店,自己当了老板。生意不错,足够养活她和孩子。

我跟她说我在外面的闯荡,说我也有了自己的车队。

“出息了啊,小子。”她笑着,眼角有了细纹,但还是那么好看。

“李姐,”我借着酒劲,终于问出了那句话,“当年……你对我,是不是……”

她没等我说完,就笑了,摇了摇头。

“张浩,你知道吗?你是我带过最笨的学生,也是我带过最聪明的学生。”

我不解地看着她。

“你笨,是因为你学车不开窍。你聪明,是因为你学会了我教你的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是感觉。”她说,“开车,光靠眼睛和脑子不行,得用心去感觉。过日子,也一样。”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至于我,”她端起酒杯,看着我说,“我就是一个教练,一个希望自己学生能走得比自己更远、更好的教练。你能明白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清澈、坦荡,没有一丝一毫我当年瞎想过的东西。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姐,我明白了。谢谢你。”

如今,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的运输公司,已经是我们市里最大的了。我开过很多好车,奔驰、宝马,可没有一辆,能让我找回当年开那辆破普桑的感觉。

有时候,我开车换挡的时候,还是会习惯性地把手放在大腿旁边,去感受那细微的抖动。

老婆见了,总笑我:“老张,你这什么毛病?”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她不会明白,那不是毛病。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堂课。

是那个有点凶、有点野,却比谁都用心的女教练,用一种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教会了我,如何掌握自己的方向盘。

她没教我风花雪月,却教会了我如何跟生活这台最难开的机器“人车合一”。

这堂课,我记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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