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宝马X5 M的700马力纯电版和V8轻混版同时出现在路测照片里时，我突然想起小区门口那个每天凌晨四点就开始扫地的环卫工。他骑的那辆电动三轮车，充一次电能跑三十公里，而充满一次要花掉他半天的工资。
这个世界太魔幻了。一边是车企在疯狂堆砌马力数字，4.4T双涡轮增压还不够，非得再塞个电机；另一边是老百姓为了省几度电费，大夏天连空调都舍不得开。当宝马工程师在实验室里为提升10牛米扭矩绞尽脑汁时，外卖小哥正在计算怎么调整路线才能省下5%的电量多跑两单。
我们总说汽车工业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制造业水平，但很少有人问：这些工业奇迹到底是为谁准备的？全新X5 M的预售价足够一个普通家庭十年的生活费，而它多出来的那75马力，可能这辈子都用不上几次。更讽刺的是，这些油电混合的"环保先锋"，实际碳排放可能比某些小型燃油车还高——毕竟要驱动两吨多的钢铁猛兽，光靠电池怎么够看？
记得去年某车企高管说过："我们要给消费者他们想要的东西。"这话听着耳熟，就像奢侈品柜姐说"这是最新限量款"。可问题是，当城市道路越来越堵，油价电价越来越贵，我们真的需要这么多700马力的SUV吗？还是说，这不过是车企和消费者共同参与的一场集体癔症？
每次看到豪车广告里"驭风而行"的slogan我就想笑。在北京晚高峰，你开布加迪和开五菱宏光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差不会超过十分钟。但为了这十分钟的幻觉，有人愿意掏空六个钱包。更可怕的是，这种消费主义病毒正在向下蔓延——现在连电动自行车都开始比拼零百加速了。
环保不该是富人的赎罪券，性能也不该是中产的焦虑药。当宝马宣布要停产X3 M时，论坛里一片哀嚎，说这是"驾驶者之殇"。可那些真正需要驾驶的人呢？货车司机、出租车师傅、快递小哥，他们的"驾驶者之乐"谁来关心？说到底，汽车文化正在变成一场精致的身份表演，发动机的轰鸣不过是成功学的BGM。
我倒希望看见这样的新闻：某车企宣布研发出一款充一次电能跑一个月的环卫车，或者发明了永不爆胎的网约车专用轮胎。这些才是真正改变普通人出行体验的创新。而不是看着各家车企在马力竞赛中不断加码，把汽车变成移动的凡尔赛宫。
下次再看到700马力的SUV路测时，不妨问问自己：我们到底是在追求更好的出行方式，还是在为虚荣心买单？当一辆车的价格抵得上一套房，它就不再是交通工具，而是阶级宣言。这个时代最荒诞的莫过于，我们开着最先进的车，却困在最原始的欲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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