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说蔚来现在是第二次从坑里往上爬。这话听着挺糙，但我觉得真不假。去年我去合肥办事，顺道去了一趟蔚来交付中心，那天冷得要命，门口却排着十几个人等提车，有个大哥裹着军大衣啃烧饼，说是订了ET7等了五个月，客服说再等等，他也没骂人，就笑笑说没事，我信你们。那一幕我到现在还记得。
这事儿搁两三年前不敢想。那时候谁买蔚来毛病多，售后慢，论坛里天天有人骂。可现在不一样了，NIODay搞得跟过年似的，主题叫“生长”，听着虚，但架不住人家真有东西。十亿美元融资一到账，钱哗哗地来，气场都不一样了。
但问题也来了。
钱是多了。
路还是难走。
全新ES8一出来，所有人都傻眼。五米二的车长，三把零重力座椅，冰箱彩电大沙发全给你配齐，连前备箱都做到230升，感应开门，跟变魔术一样。最狠的是价格，起售40.68万，BaaS一上直接干到29.88万。我一个做汽车销售的朋友看了直摇头，说这价卖出去怕是要亏本。
可订单呢。
上市头一天晚上就锁了六万多单。
你说神不神奇。
但我老婆的表弟就是个老ES6车主，去年花四十七万买的顶配，现在看到ES8这配置这价格，脸都绿了。群里一堆人喊“背刺”，截图发朋友圈带哭脸表情包，说买车像炒股，买完就跌停。我也理解他们，谁不心疼钱呢。
关键是，这价格打得这么狠，自家兄弟咋办。乐道L90才刚起步，你ES8一下压到它脸上，内部不打架？我看悬。李斌嘴上说靠自研降本，什么SkyOS、中央架构省了钱，可芯片研发多少钱？软件团队养多少人？这些账外人看不见。
他还说增程的时代过去了。这话我听的时候愣了一下。我丈母娘上个月刚买了理想L8，问我值不值得，我说还行，反正她家有桩，市区通勤够用。结果李斌在这儿直接判死刑。可数据摆着，纯电涨得猛，增程不动了，八月连比亚迪的增程车都开始降价冲量。
乐道L90能杀进前三，说明市场认纯电大车。但问题是，产能跟不上。今年只准备产四万台ES8，可锁单都超六万了。那两万人等多久。三个月？半年？现在买车的人没耐心，隔壁小鹏G9改款一出，立马转单走人。更吓人的是，2027年购置税要减半，政策红利就剩两年多，蔚来得玩命交车才行。
我还特意问了个内部员工，匿名的，他在生产计划岗。他说现在电池排产特别紧，新车要电池，换电站也要电池，两边抢资源。有时候为了保交付，换电站的周转包都抽去装车了，用户换电排队时间变长，投诉就多了。这不是小事，蔚来的招牌就是换电，要是体验塌了，品牌根基就松了。
但他们真敢赌长远。别人都在卷充电速度，五分钟充两百公里，蔚来偏不。李斌就想让电池用十五年，健康度还能有八十五以上。我爹以前开出租车，换过三次电瓶，每次两千多，肉疼。如果真能做到，老百姓确实省心。
全国三千五百座换电站，快铺到县城了。我家镇上上个月也建了一个，蓝色顶棚，看着还挺酷。我爸说村里人都跑去拍照，当成新地标。第五代站明年上线，还能给别的品牌换，野心不小。
但说实话，这些布局太烧钱。没有自研撑着，早垮了。神玑芯片、超感系统三十一个传感器，全是自己搞。我知道有个工程师跳槽去华为，临走说了一句：在蔚来，写代码的感觉像在造轮子，累，但踏实。
他们目标是四季度卖十五万辆，还要盈利。八月才交了三万一千台，差得远。两个品牌加起来每月得干五万，压力山大。我在商场看见过两家门店挨着，一家蔚来，一家乐道，导购各喊各的，感觉有点窝里斗的意思。
李斌现在不骂对手了，发布会也不阴阳怪气了。秦力洪说想回归理性竞争。我能感觉到他们在学丰田，不是学造卡罗拉，是学那种稳劲儿，十年如一日地打磨体系。可电动车行业哪容你慢慢来，每个月销量榜一出来，媒体就拿放大镜挑毛病。
我最后想说的是，蔚来能不能成丰田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一件事。
它要是倒了，后面的人会更难。
因为它试的这条路，没人走过。
贵也好，慢也好，至少它还在坚持自己的节奏。
这年头，比销量更重要的，可能是你还敢不敢按自己的想法造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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