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3000字原创文章)
午夜的机械闹钟刚跳到四点十分,合肥包河公园的柳叶已经开始拍打车窗。张建军把最后一包压缩饼干塞进后备箱时,他爸当年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用的指北针突然从行李堆里滑了出来——这玩意儿比他岁数都大,现在要和一台国产SUV一起去内蒙吃沙子。
车里飘着的雪松味香薰是4S店送的生日礼物,中控屏上"庐州春晓"的动画界面正在循环播放。说实话,这车买回来两年还是第一次跑长途,之前最多开到巢湖边上钓个鱼。但老婆说再不开就要生锈了,于是就有了这场横跨七个省的自驾计划。
上沪蓉高速的时候雨刮器突然抽风似的狂摆。张建军正要骂街,车头突然自己往左偏了半米,屏幕上跳出个红色三角标志——原来是前面运猪的车急刹,主动刹车功能比他眼睛还快。车载音箱刚好放到"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后视镜里那些惊慌乱窜的猪,倒成了歌词的另类注解。
在郑州服务区加油时遇见个开牧马人的老哥,对方盯着他的奇瑞车标直咂嘴:"这车能进沙漠?"张建军默默展示了后备箱里的电动充气泵,轮胎放到1.8个压的时候,那台价值六十万的进口越野车已经蹿出去吃尾气了。
真正进入阿拉善地界才明白什么叫教科书级的打脸。当车头在30度沙坡上扬起时,底盘护板和沙粒摩擦的声音像过年放鞭炮。全景影像里能看到轮胎卷起的沙幕,后座他妈攥着佛珠的手明显发白。但四驱系统比想象中靠谱,锁止时的机械声像老式保险柜转密码,咔嗒一下就把动力按在了该去的地方。
居延海边的凌晨冻得人腮帮子发麻。张建军肠子都悔青了没带羽绒服,结果发现座椅加热能开三档。把后排放倒铺成床时,车顶行李架的射灯引来管理员的怒吼,说是违反露营规定。最后用两包皖烟解决问题,老头儿还主动指点哪个角度拍银河最好。
回程经过西安城墙根儿,车身覆满的沙土引来好多举手机的路人。有个穿汉服的小姑娘非要和"战损版"SUV合影,说她爸开的同款车从来不敢这么造。张建军叼着冰峰汽水的吸管没吭声,心想下次得试试西藏的搓板路——反正十年二十万公里质保,不开白不开。
有些路是轮胎压出来的,有些路是胆子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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