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累计亏损超41亿欧元、中国销量跌去三成、美国关税墙挡住去路时，大众在德累斯顿的玻璃工厂悄然熄灯。这座曾承载辉腾野心与ID.3希望的‘工业艺术展’，却成了大众转型阵痛中最醒目的伤口。财报显示，2024年三季度营业亏损12.99亿欧元，同比下降168.8%，管理层连奖金都可能拿不到；美国25%关税预估吞噬50亿欧元，欧洲电动车越卖越亏，中国市场的新能源车渗透率过半，大众却仍有95%是燃油车。正如嘉宾所说：‘它就像一个跑步运动员，穿着铅鞋冲在最前面，结果发现终点线还没画好。’德累斯顿工厂的落幕，不仅是一个工厂的谢幕，更是传统汽车巨头在电动化浪潮、地缘政治与消费者信任三重压力下的集体警钟——‘德国制造’的光环，这次还能照亮大众的未来吗？
主持人:我们这期节目将围绕大众汽车的困境展开，就在2024年12月16日，大众在德国德累斯顿的玻璃工厂驶出了最后一辆车。夕阳下，这座通体透明的工厂慢慢沉入暮色，像一场盛大的谢幕。你说，一个存在了24年的工厂，还是大众88年来头一回关掉德国本土的厂，这真的只是关个厂这么简单吗？嘉宾:你刚说‘头一回’，这确实是个关键点。大众作为德国最大的工业雇主，关厂不只是生产线停了，它背后是整个经济生态的震动。尤其德累斯顿这个厂，从2002年建厂就带着光环——花了1.87亿欧元，全玻璃设计，客户能看着辉腾一辆辆组装出来，当时可是‘德国制造’的象征。主持人:对，我印象特别深，那会儿去参观的人说，像在看一场工业艺术展。可问题是，辉腾没卖好，后来转产ID.3，也没能救回来。你说它象征意义这么大，为什么偏偏是它先扛不住？是不是因为它本来就不是赚钱的主力？嘉宾:没错，你说到点子上了。这个厂从来不是大众的利润中心，更像是一个‘野心的舞台’。但它承载了两个重要使命：一个是冲击高端的辉腾，一个是转型希望的ID.3。结果两个都没成，反而成了大众战略试错的‘标本’。所以它的关闭，更像是一个信号：连象征性资产都保不住了，问题恐怕是全身性的。主持人:所以承载过旗舰梦想和转型希望的工厂都关了，那说明大众面临的问题，恐怕是涉及全身的。咱们得先捋一捋，大众在德国到底有多重要？为什么关个厂，德国人会联想到‘底特律’？嘉宾:这么说吧，大众在德国，就像一个城市的‘心脏’。在狼堡，近一半人靠大众吃饭。整个德国很多地区，产业链、就业、税收都绑在大众身上。所以一旦它出问题，不是一家企业的事，而是整个区域经济的命脉在颤抖。你说大家能不慌吗？主持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像你住的城市，突然最大的厂说要裁员一半，整个街上的店都得跟着关门。那大众现在到底病在哪？是自己经营不行，还是外面环境太差？我们是不是可以从两个最硬的指标看：钱——财报，和市场——销量？嘉宾:必须从财报看起。2024年三季度，大众营收是803.05亿欧元，听着不少，对吧？但营业亏损12.99亿欧元，去年同期可是赚了28.33亿欧元。你算算，这一进一出，差距超过41亿欧元。净亏损10.72亿，同比下降约168.8%。这是近五年来头一次季度亏损。主持人:等等，你刚说‘由盈转亏’，这反转也太猛了。我打个比方，去年你挣了100块，今年不仅没挣，还倒贴60块，这种打击谁受得了？而且前三季度净利润才34亿，同比跌了61.5%。这说明不是一时失手，是持续在往下掉。嘉宾:而且更关键的是，钱袋子快空了。大众预计2025年汽车部门净现金流接近零，这意味着它没钱再大手笔投资了。所以他们刚把未来五年投资从1800亿欧元砍到1600亿欧元。连管理层奖金都可能拿不到——你想想，连董事会都拿不到奖金，这压力得多大？主持人:所以你看，这不是一两个小麻烦，而是从收入端到成本端，从美国山姆大叔到中国消费者，全方位的压力。那我们就按图索骥，先从最直接的财报和全球几大市场看看，寒意具体是从哪里吹来的。先说美国，25%的进口关税，到底多狠？嘉宾:狠就狠在它直接掐住了定价命门。美国从2025年4月3日起对进口车收25%关税，大众车一进来就得涨价，消费者一算账，可能就转头买本地品牌了。结果呢？2024年三季度，大众在北美销量24.69万辆，同比暴跌9.8%。预计全年因此损失50亿欧元。这可不是小数目。主持人:50亿欧元，相当于大众一个中型工厂几年的利润了。那它就不能在美国本地建厂规避吗？比如像丰田那样？嘉宾:理论上可以，但现实很难。建厂要钱、要时间、要供应链配套，而且美国工人成本也不低。更重要的是，大众现在现金流紧张，哪还有余力去海外大举扩张？所以这关税，就像一道高墙，它过不去。主持人:那回到欧洲老家，按理说地头蛇应该好混吧？结果好像也不轻松。听说过去四年，大众在欧洲销量少了200万辆？嘉宾:是，而且更麻烦的是成本压不住。德国能源价格高，工会又不肯在工时和薪酬上让步，导致本土生产成本一路走高。再加上大众是欧洲电动化最激进的车企，结果转型太快，市场跟不上。合规、研发、工厂改造，哪样都要砸钱，但电动车卖得慢，利润又低，上半年营业利润直接暴跌33%到67亿欧元。主持人:而且他们还提前计提了6亿欧元准备金，防着没达标被罚。这就像你考试前先交一笔‘补考费’，心里得多没底？那低利润的电动车卖得越多，反而越拉低整体盈利，这不就是‘越努力越亏’吗？嘉宾:对，这就是欧洲的‘转型悖论’：你越想领先，越要提前投入，可市场回报跟不上，就成了沉重负担。大众就像一个跑步运动员，穿着铅鞋冲在最前面，结果发现终点线还没画好。主持人:所以你看，这不是一两个小麻烦，而是从收入端到成本端，从美国山姆大叔到中国消费者，全方位的压力。特别是中国市场，曾经的最大金主，现在似乎变成了最难啃的骨头。你说，大众在华销量从2019年峰值423万辆，到现在累计下滑超30%，前10月才卖了211.9万辆，同比跌8.4%。这到底是中国人不爱大众了，还是大众的车跟不上趟了？嘉宾:我觉得是后者。现在大众在华卖的车，95%还是燃油车，新能源只占5%。可你看看10月份，中国新能源车渗透率已经过了50%。也就是说，每卖100辆车，有50多辆是电车。大众的转型速度，明显慢了半拍。主持人:而且不只是慢，产品本身也有问题。拿ID.3来说，起价12万元，可座椅通风加热、快充、高阶辅助驾驶这些，都不是标配。中国消费者现在要的是‘完成体’——一上来就该有的功能都得有。结果大众给的，像是‘半成品’。你说，这怎么拼得过对手？嘉宾:不仅如此，还有人说ID.3配置比不过同价位国产车，马力、加速、充电功率、智驾体验，都没优势。更严重的是，第三方平台显示，近半年针对ID.3的投诉超过100条，问题包括电池故障、车机黑屏，甚至突然加速刹不住。主持人:最吓人的是那个‘异常刹停’的事故。车主在隧道里，车自己停了，后车追尾，结果厂家和4S店都说系统正常，只赔三次保养。你要是那个车主，你能接受吗？这不就是觉得消费者好糊弄？嘉宾:你刚说‘糊弄’，这词挺重，但确实反映了信任危机。大众的回应是‘系统正常’，可车主觉得是安全缺陷。这种分歧一旦形成，口碑就崩了。而且不止是产品问题，内部也有声音说，南北大众觉得电动车难卖又不赚钱，销量占比低，毛利率不如燃油车，所以跟进意愿不坚定。主持人:所以一边是消费者觉得产品不够好，一边是厂商觉得做这个不赚钱、意愿不强。那大众宣布未来几年要在中国推20多款、甚至30款新能源车，这到底是真要转型，还是画大饼？嘉宾:我觉得是真想转，但转得艰难。他们计划到2027年推超20款新能源车，2030年有约30款纯电车型。可问题是，光靠数量堆不出来市场信任。如果产品力还是上不去，再多的车也是‘以量取胜’的自我安慰。主持人:这种碰撞很有意思，一边是消费者用脚投票觉得产品不够好，另一边是厂商觉得做这个不赚钱、意愿不强。那大众画的那些未来蓝图，到底是要解决问题，还是仅仅在展示决心？聊了这么多，你觉得大众今天的困境，最主要的三座大山是什么？嘉宾:我认为是三重压力：第一是地缘政治，比如美国25%关税，直接砍掉50亿欧元；第二是转型阵痛，欧洲成本高、回报慢，中国又卷得厉害；第三是市场竞争，产品力跟不上，消费者不再买账。这三座山压在一起，德累斯顿工厂的关闭，就像是给这一切盖上了最具体的印章。主持人:我同意。德累斯顿工厂的落幕，不是偶然，而是大众在全球市场逻辑骤变下的显性伤口。当‘德国制造’的光环不再能覆盖电动化、智能化的短板，当规模和成本控制挡不住地缘冲击，公司就必须从思维、技术到体系彻底重构。就像老房子要翻新，不能只刷漆，水电管道都得改。嘉宾:而且你要知道，大众不是没意识到。CEO都说了，‘未来不再有来自中国的支票了’。这句话听着心酸，但也说明他们清醒了。现在不是靠惯性往前走的时候，而是要重新定义自己。主持人:聊了这么多，从财报数字到工厂关闭，从美国关税到中国投诉，似乎都在指向一个更宏大的命题。最后，我们回到最初的标题和担忧：‘最好的德国制造’大众汽车，会走向底特律的结局吗？还是说，这次危机反而是它彻底转型的起点？嘉宾:我觉得结局未定。大众有底蕴、有体系、有全球布局，但它必须真正放下过去的光环，去拥抱变化。如果它能重构成功，或许能涅槃重生；如果不能，那狼堡真的可能成为下一个底特律。主持人:找出本期节目中最发人深省的一个观点或金句，在结尾处再次强调，并附上一句简短的点评，说明其重要性。德累斯顿工厂的落幕，是大众汽车在全球市场逻辑骤变下的显性伤口。这句话提醒我们，再强大的品牌，也必须与时俱进。大众的重构才刚刚开始，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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