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听说东风汽车要开发布会了，去不去？"老王一边擦着他那辆开了八年的老东风，一边冲我嚷嚷。
"去啊，怎么不去。"我放下手里的扳手，在工装裤上抹了抹油渍，"我那辆东风小霸王也该换了。"
发布会那天，会展中心人头攒动。我和老王挤在人群里，像两条逆流而上的鱼。展厅里灯光璀璨，一辆辆锃亮的新车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我忽然想起二十年前买第一辆东风卡车时的场景——那时候的车可没现在这么漂亮。
"各位请看这款全新东风风神。"主持人声音洪亮，我踮起脚尖，看见一辆流线型的轿车缓缓驶上展台。阳光透过天窗洒在车身上，折射出金属特有的冷光。老王在我耳边小声嘀咕："这车头设计得跟鲨鱼似的，够霸气。"
我点点头，目光却被旁边一辆新能源车吸引。银灰色的车身在灯光下泛着未来感十足的金属光泽，车顶的全景天窗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记得去年送货去省城，在高速服务区见过类似的充电车，当时还笑话人家"充电两小时，跑路五分钟"，没想到现在技术已经这么成熟了。
"这款车续航能达到600公里。"讲解员的话让我和老王同时倒吸一口冷气。老王捅捅我胳膊："老张，这可比你那烧柴油的强多了，加满一箱油跑不了这么远吧？"
展厅另一头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我们挤过去，看见几个年轻人围着一辆概念车拍照。那车没有传统后视镜，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小巧的摄像头。"这是我们的智能驾驶系统。"工作人员介绍说，"能自动识别路况，连新手都能开得像老司机。"
我忽然想起女儿刚考驾照那会儿，倒车入库总是不利索，把家里的围墙蹭掉好几块砖。要是当时有这技术，她也不至于被我说哭好几回。
"爸！"熟悉的声音让我回头，女儿穿着职业套装，胸前别着"媒体记者"的证件朝我挥手。她小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我们杂志社派我来采访，没想到能遇见您。"
"丫头，你现在开的那辆二手小车该换了。"我指着展台上的新车，"这辆怎么样？"
女儿笑着摇头："太贵了，我哪买得起。"
"首付爸给你出。"我拍拍口袋，想起这些年开东风车跑运输攒下的积蓄，"就当是提前给你的嫁妆。"
老王在旁边起哄："老张阔气啊！"女儿红着脸捶我肩膀，展厅里欢快的音乐声、人群的交谈声混在一起，热热闹闹的。透过玻璃穹顶，我看见一片湛蓝的天空，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东风的新车一样，越过越有盼头了。
离开发布会时，我和老王一人拿着一叠宣传册。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地上晃晃悠悠的。远处，一辆崭新的东风重卡正在卸展，工人们喊着号子，把最后一辆展车装上运输车。发动机的轰鸣声里，我仿佛听见了未来正隆隆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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