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曾被认为是人类最安全的出行方式,但这块金字招牌似乎正被它的重要塑造者之一——波音公司,用一桩桩不断刷新的航空事故给砸出裂痕。
看着新闻里隔三差五冒出的波音飞机故障乃至空难报道,很多人心里都在打鼓:这家曾经叱咤风云、几乎是民航代名词的美国巨头,到底怎么了?
是偶发性的失误,还是背后藏着更深层、更令人忧心的产业困境?
难道连美国工业体系的顶梁柱,也显现了难以支撑的疲态?
梳理一下近年来的公开报道,会发现一个无法回避的冰冷现实:波音的客机,尤其是那款扛起公司销量大旗的波音737系列,出问题的频率着实高得有些扎眼。
回望2018年至2019年初那令人心碎的一幕幕,印度尼西亚狮航和埃塞俄比亚航空的两架波音737 MAX 8相继坠毁,346条鲜活的生命瞬间消逝,让全球航空界陷入震惊和悲痛。
这两起灾难性的空难,像一个巨大的惊叹号,直接指向新机型的设计和控制系统问题。
世界各国的反应迅速且一致:停飞!
禁飞!
737 MAX 8及其家族成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全球主要航空市场拒之门外。
这是对波音产品信心的一次严重打击。
按常理,遭遇如此巨大的信任危机,公司理应痛定思痛,倾尽全力配合调查、解决问题、重塑安全形象。
但令人费解的是,根据当时参与调查的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NTSB)部分成员的公开表述,波音公司的态度显得相当“谨慎”,甚至可以用“不积极合作”来形容。
有分析认为,其自恃行业老大的庞大体量,对政府部门的深入调查可能存在一定的抵触和阻碍行为。
这份不透明和不配合,无疑加深了公众的疑虑。
尽管内部阻力重重,在巨大的国际压力和内部审视需求下,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最终在2024年初(注:此处时间参考原文设定,实际关键调查启动于更早)对波音展开了为期六周的严格审查。
结果令人大跌眼镜:在涉及生产流程的89个审计项目中,波音竟然在接近三分之一的项目上都未能达标,暴露出系统性的质量控制缺陷。
更让人咋舌的是,问题不仅限于波音自家工厂。
为其提供庞大机身的核心供应商也在审查中现了形:在其接受的13项审计中,足足有7项被指出存在不足。
FAA的反应非常直接,勒令波音在90天内提交一份全面且切实可行的行动计划,来解决这些渗透到公司骨髓里的质控问题。
然而,审查和整改指令似乎未能立即奏效。
就在2024年剩下的日子里,波音飞机的各种“小状况”依旧接二连三地登上新闻头条:一架日航波音在东京羽田机场着陆时与海上保安厅飞机相撞(后经调查,事故主要原因不指向日航飞机),美联航的波音航班出现了起落架轮胎脱落、引擎冒火、滑出跑道等险情,智利的LATAM航空一架波音787还发生了飞行途中突然下坠、导致多名乘客受伤的意外。
这些频发的空中惊魂,虽然大多避免了机毁人亡的最坏结果,却一次次挑动着乘客紧绷的神经。
雪上加霜的是,当年年底(具体时间点参照原文设定),又一起涉及波音737的重大事故发生在韩国全罗南道附近区域(注:原文描述为179人丧失生命,此为极端严重情况,后续信息以权威公布为准),这无疑在波音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并再次引发了全球范围内对波音飞机安全性的极度忧虑。
若将从2018年开始的几起惨烈空难一并计算,因波音飞机事故导致的遇难者总数已然是一个极其沉重的数字。
毫不夸张地说,波音若不彻底改变其内部管理和安全文化,长此以往,被全球航空市场和乘客“用脚投票”甚至“集体清算”,并非危言耸听。
把目光仅仅聚焦在波音公司身上,可能无法看清问题的全貌。
飞机制造是一个极其复杂、链条冗长的系统工程。
波音客机屡陷质量风波,除了其自身在管理、工程标准、安全文化上难辞其咎的责任,是否也折射出了美国整个工业体系,特别是高端制造业的某种系统性困境?
这种担忧,其实早有人在公开场合预言过,比如那位行事风格特立独行的埃隆·马斯克。
就在最近,这位身兼特斯拉和SpaceX两家制造业与航天巨头掌舵人角色的企业家,就在社交媒体上发表了一个相当劲爆的预测:未来五年内,中国的工业产值在全球的占比将达到惊人的45%,而美国将固守在11%的水平。
这意味着中美之间的工业规模差距将稳定维持在四倍左右。
作为在美国制造业一线摸爬滚打、并亲身经历了美国工业起伏的顶级企业家,马斯克的这番话绝非信口开河。
他多次流露出对过去二十年美国“去工业化”浪潮的深切忧虑。
在他看来,美国制造业的根基被削弱了,而政府在扭转这一趋势上,似乎并未找到清晰有效的解决路径。
这份担忧有数据的支撑。
翻开历史经济数据,会发现美国的工业产值在2021年就经历过一次显著的环比下降(如原文所述约1.3%),当时官方的归因主要是极端天气(飓风)的影响,特别是对汽车及其零部件生产的冲击尤为明显。
然而,这似乎更像是一个加速信号。
多年累积的“去工业化”隐患,正从最基础的零部件、材料供应开始,逐步向上侵蚀到像航空航天这样的高端制造业堡垒。
一位不愿具名的航空分析师打了个比方:“这就好比一个人肌肉流失(基础工业萎缩)了,现在指望他用强健的臂膀(高端制造业)持续干重活甚至要干得更好,却不给他充足合理的营养(产业政策支持、供应链修复),这现实吗?
长久来看,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波音公司内部的很多声音,尤其是生产一线的管理人员和技术工人,对供应链之困感受尤为深刻。
他们私下透露,即使公司竭尽全力交付了大量订单(如2023年交付528架,占全球近四成),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窘境从未真正缓解:热交换器等关键部件供应周期过长甚至断供、客舱座椅无法及时到位、总装线上因为等料而不得不放缓节奏等情况时有发生。
这不单是订单多少的问题,更深层的是基础工业能力的退化。
机加工、铸锻件、电子元器件等环节,熟练技术工人的青黄不接、配套生产线的短缺和老化,像一道道枷锁,制约着上游总装厂的效率和最终产品的品质。
波音遇到的问题,某种程度上是整个美国制造业供应链在精密、复杂、批量化的工业产品领域失焦、失能的一个缩影——既缺能“动手”的精工巧匠,也缺能稳定高效运转的生产线。
因此,波音飞机的事故频发,表象是质量控制的下滑,深层则可能是被美国多年“去工业化”大潮裹挟后,高端制造领域所品尝到的苦涩果实。
美国政府在其企业陷入供应链困境、难以获得稳定可靠的基础部件支持时,若仅仅是空喊口号式地要求“做得更好”,而没有实质性的产业复兴政策去修复底层供应链生态,那么,它或许也要为波音的困境承担一部分历史性的责任。
美国并非看不到这一点,但积重难返。
更深一层探讨,这种制造业的困境与美元强大的国际地位也息息相关。
强势的美元意味着美国人可以用更低的价格进口大量商品,享受来自全球物美价廉的工业品,提高了消费者的实际购买力。
但硬币的另一面是,高汇率也严重削弱了美国本土生产的工业品在全球市场上的价格竞争力。
出口变得更难,利润空间被压缩。
企业家们为了生存和发展,不得不做出选择:将工厂迁移到劳动力成本和运营成本更低廉的国家和地区。
这个看似理性微观的企业决策,汇总起来就构成了宏观层面的国家“去工业化”浪潮。
工厂外迁带来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本土制造岗位大规模流失。
早在2013年,相关统计就显示美国的制造业工作岗位数量相比1960年代的高峰期,已经锐减了超过340万个。
如今十年又过,这个窟窿不仅没能填上,其负效应正通过供应链断裂的方式,反噬到像航空航天这样的高端制造环节。
马斯克的特斯拉作为少数逆势加大美国本土制造投入的案例,对此中的艰辛和挑战恐怕有着远超常人的深刻体会:重建一个健康的本地供应链体系,所需投入的资金、时间、精力是巨大而持续的。
曾经,美国自信地认为,凭借美元的硬通特性和领先的科技水平,制造环节可以外包给其他国家,自己牢牢掌控利润丰厚的研发、设计和品牌环节就足够了。
但波音今天的困境,以及很多美国制造业巨头在供应端反复遭遇的“卡脖子”问题,都在以极其沉重的代价证明:制造业的根基动摇,即使是科技巨头也难以独善其身。
高端制造业的辉煌,需要基础工业能力和韧性供应链的坚实支撑。
试图绕过扎实的基础工业,只保留最尖端的“皇冠上的明珠”,其结果可能就是“明珠”也难以持久闪耀。
这种“去工业化”与高端制造根基不稳之间的因果链,已经缠绕了美国制造业半个多世纪。
如今想要扭转乾坤,重塑工业筋骨,即使美国政府此刻痛下决心,其过程也必然是艰难、漫长且耗资巨大的,用“心有余而力不足”来形容并不为过。
在美国工业尤其是高端制造显露疲态之时,地球的另一端,中国工业的崛起则展现出一股截然不同、不可阻挡的磅礴气象。
这不仅仅是规模上的赶超,更是结构上的优化和产业链掌控力的提升。
如果马斯克关于中国工业产值占比五年内达45%的预测成真,那绝非偶然。
看看中国工业的“成绩单”:仅在上一年度,中国的工业增加值就已逼近40万亿元的惊人规模,同比增长率保持在稳步提升的通道。
与美国制造业的“老大难”问题相比,中国工业的整体活力与增长势头显得非常强劲。
这种宏大的工业背景,如同肥沃的土壤,为所有需要复杂制造能力的产业,包括技术要求极高、产业链条极长的航空制造业,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和坚实支撑。
中国的产业政策清晰而连贯地指向: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迈向产业链价值链高端。
有了这样的土壤,“中国制造”的大飞机在蓝天下翱翔的图景,正加速变为现实。
以上海的临港新片区为例,它已经从一个规划蓝图,迅速崛起为中国民用航空产业一个举足轻重的创新高地和国家战略支点。
仅仅用了几年时间,从设计研发到关键生产环节布局,这里的国产飞机产业链便展现出惊人的聚合效应。
从最基本的飞机结构件加工(如机翼、机身等大型部件的精密制造),到代表着先进材料应用方向的复合材料(广泛应用于飞机次承力结构和内饰部件,具有减重、高强等优势)的生产与应用环节,临港都已经打通了脉络,形成了成熟的上下游配套能力。
目前园区展现出的生产能力,已经能够支撑未来几年每年完成百架级别以上的国产大飞机生产任务——这不仅仅意味着产能,更代表了整个产业链协调和精密管理的水平。
解决航空制造业最核心的难题之一——安全、稳定、高质的零部件供应,中国也展现出极强的系统性方案落地能力。
围绕着大飞机制造核心项目,已经聚集了超过百家来自国内外的核心供应商,确保关键系统(如航电、飞控、起落架、发动机等)的稳定配套。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国产大飞机的庞大供应链网络中,来自中国本土(通常是指在华有生产基地并能深度参与配套研发的企业)的一级供应商占比正稳步提升,初步估算大约占据了一成的份额。
这意味着国产大飞机项目的推进,正在实实在在、潜移默化地牵引和提升着中国本土高端制造能力的水平。
这种“内功”的扎实修炼,对未来中国航空工业的独立自主和长远安全至关重要。
更值得期待的是,“以产育才,以才促产”的良性循环正在中国航空工业领域形成。
正如过去美国因“去工业化”导致制造业人才外流、断层一样,中国对制造业的高度重视、持续投入和不断提升的行业吸引力,正在汇聚越来越多的工程精英和技能人才。
一系列具有战略眼光的人才计划在航空领域落地开花,例如旨在大规模引进和储备顶尖科研力量的“千名博士引进工程”,以及旨在系统性培养本土青年工程师、技术骨干的“育鹰计划”。
同时,高校与航空工业界建立起越来越紧密的协同机制,专业设置、科研方向都更紧密地对接产业需求,企业为高校提供实践平台,高校为企业输送合格人才和智力支持。
这种深度的产学研融合,是确保中国航空工业拥有持久创新力和造血能力的关键。
所有这些努力汇聚成一个朴实的承诺:只要市场认可、客户下了订单,中国航空工业体系完全有能力按时、保质、稳定地交付飞机。
强大的本土工业基础确保了关键零部件供应的可控性,系统的制造规划保障了生产效率,源源不断的人才输入则奠定了未来持续提升的根基。
这正是马斯克作出中国工业产值占比达45%预判的重要基础——他不仅看到了美国制造业的瓶颈和失落,也清晰地看到了中国制造业,特别是包括航空在内的高端装备制造业的澎湃动力和巨大潜力。
在这种此消彼长的格局下,商业逐利的本质规律也在悄然发挥作用。
既然美国本土的高端制造面临系统性的供应链挑战和人才难题,那么那些拥有核心技术的美国航空零部件制造商或服务商,选择在中国投入巨资建立生产基地、深化本土合作,甚至逐步将重心转移至更具成本优势和供应链保障能力的区域,是否成为一种符合商业逻辑的自然选择?
资本的本性是寻求安全、效率和增长。
当在美国本土生产面临诸多不确定性、成本高企的困扰时,贴近中国这个未来最大的单一航空市场、扎根于一个生机勃勃且高度整合的航空制造生态系统中,对许多美国供应链上的重量级玩家而言,其吸引力恐怕已经超越了简单的制造成本考量,更关乎未来数十年的战略发展空间。
在这个层面,“美国政府的态度”与“确保企业在全球航空产业链中的竞争力和未来市场”这两个选项,孰轻孰重?
答案或许并不复杂。
因此,一个颇具象征意义、过去可能难以想象的情景,在未来并非完全不可能:在美国天空飞行的波音客机(或至少是其关键组件/部段),被打上“中国制造”的印记。
这背后不是简单的代工关系,而可能是中国航空工业体系深度嵌入全球价值链核心环节的结果。
这个转变过程本身,对中国航空工业而言就是一次极其宝贵的、全程参与的实战历练和技术积累。
在给美方飞机提供高规格部件或服务的实践中,中国工程师和工人们不仅能接触到全球顶尖的航空标准、流程,更能深入了解其背后的设计逻辑和制造经验。
这些宝贵的知识和技术沉淀,最终会反哺给中国自己的国产大飞机项目,推动其技术迭代、性能提升和安全性攀高。
从这个角度看,参与全球竞争与合作,尤其是参与到曾经巨头波音的产业链重塑中,对中国航空工业而言,不仅不是负担,反而有可能成为助推自身实现超越的一次重要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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