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最近又看到奥迪A6L的通稿了，标题是什么《触摸未来的豪华》。我当时就一个趔趄，心想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用这么古典的句式。未来？A6L的未来不就是明天早上单位的停车场吗？豪华？你是指那个比脸还干净的指纹收集器中控屏吗？
不装了，摊牌了。奥迪A6L这款车，就像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中年精英。他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腕上戴着一块不算顶奢但绝对体面的表，见人就谈“百年工艺”和“德系质感”。他的一切都很好，很标准，很正确，但问题是，他周围的世界已经彻底疯了。隔壁桌的理想，直接在车里摆上了冰箱彩电大沙发，全家老小唱着K就把娃给接了。另一桌的蔚来，搞起了换电大法，三分钟满血复活，比你加一箱油还快，主打一个“电池不是你的，服务才是”。更别提那个刚进场的雷电法王小米，直接把餐厅的电闸给拉了，高喊一声“价格屠夫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你看，这就是现在的车圈，一个标准的黑暗森林。大家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掀桌子的。最好的防御不是把自己的菜做得多精致，是直接把对手的餐厅给爆了。在这种“要么成仙，要么成盒”的修仙环境里，奥迪A6L还在慢悠悠地讲什么“设计美学”，什么“星空点阵式进气格栅”。大哥，你这星空再美，有理想L9车里那块吸顶大电视美吗？你那矩阵式LED大灯搞出来的“离家/回家”灯光秀，仪式感再强，能强得过蔚来女王副驾一键躺平的快乐吗？
我作为一个曾经真的拥有过A6L的中年人，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买这车的人，图的根本不是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他们要的是什么？是一种“社会身份的压缩毛巾”。这车停在单位楼下，不用说话，别人就知道你是个部门负责人。开去参加同学会，不用开口，别人就知道你混得还行。它最值钱的东西，从来不是那个3.0T的V6发动机，也不是那个号称每秒检测150个信号的quattro ultra玄学抓地力护符，而是车头那四个圈。这四个圈，就是一种古老的图腾，一种不需要解释的社交语言。
说起来，我楼下那辆A6L常年就停在那儿，车衣都发绿了。有时候我在想，车主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铁疙瘩。
但现在这个图腾有点不灵了。因为新一代的年轻人，他们不认这套“中年语境”了。他们成长的环境里，特斯拉就是科技的代名词，BBA在他们眼里，可能还不如一部顶配的iPhone有吸引力。你会买特斯拉，就是因为你喜欢特斯拉本身，这种爱真的很特别，你爱过一个品牌的时候，你就懂了。而买A6L，你爱的可能并不是A6L，而是别人眼中开A6L的那个你。
我们再聊聊那个所谓的智能科技。三块发光的墓碑，关机时庄严肃穆，开机后就是你的数字坟场，记录着你每一次油腻的触碰。TMD，能不能给个实体按键！它的操作逻辑确实比以前强，但你跟一群把高通骁龙8295当做出厂标配的卷王比，就像拿算盘跟AI比算力，不是一个维度的战争。至于自动驾驶，更是别提了。我早就说过，自动驾驶技术的终极考官，不是什么工程师，而是山东聊城的老头乐。只要大爷躺得快，你L4都得变L“赔”。你的四驱系统再智能，能预判老大爷从哪个草丛里闪现出来吗？
所以奥迪A6L现在就很尴尬，它卡住了。它想年轻，但又放不下身段。它想科技，但骨子里还是个机械直男。它看着新势力们把市场搅得天翻地覆，心里那个急啊，就像三体人看了地球人的计谋，气得都想活过来。它也努力了，加长、加大、加屏幕，加大加大再加大。但这种改变，就像一个中年男人为了讨好年轻人，去学着说“666”和“典中典”，姿势很努力，但味道总是不对。
写到这里，我感觉自己有点像个怨妇。但没办法，爱之深，责之切嘛。我真的开过老款A6，那个感觉，你不懂。它就应该这样，沉稳，大气，不跟那帮小年轻胡闹。
但问题是，现在你不胡闹，你就得死。消费者嘴上说不要，身体比谁都诚实，谁给的冰箱大就跟谁走。所以，A6L现在最大的优势到底是什么？是它还在坚持所谓的“豪华质感”和“安全品质”吗？是，但不完全是。它最大的优势是，当你需要一个绝对不会出错的、体面的、能代表你过去十年奋斗成果的交通工具时，它依然是一个选项。它还能让你在去参加前女友婚礼的时候，显得你过得比她老公好。
就这点，可能就够了。毕竟，买这个价位车的人，很多时候买的已经不是车了，而是一种“我本可以，但我没有”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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