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德国铁路公司将3300辆电动巴士订单中的200辆交给中国企业，德国副总理公开表达“非常恼火”，要求德企要有“本土意识”。一边是中国电动汽车的领先与高效，另一边是德国车企的“利润腰斩”“一年减少五万个岗位”与“新赛道跑不动”的寒冬隐痛。在这场采购争议背后，我们探讨了德国汽车产业的真实焦虑、光伏产业的历史教训，以及“关门保护”还是“开门竞争”的根本抉择。一块订单的石头，试出了当下德国复杂的三重温度：底层是冰一般的产业焦虑，中层是水一样的外交迷茫，上层还飘着残存的骄傲热气——这既是经济账，更是情绪账与政治安全感账的集体爆发。
主持人:我们这一期要深入探讨的，是一笔200辆电动巴士的订单，怎么在德国掀起了这么大的波澜。嘉宾: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夸张？你可能会想，3300辆的大单子里才200辆给中国企业，连零头都不到，至于这么上火吗？主持人:对吧，我第一反应也是这样。但你发现没，这事儿背后的情绪特别浓，浓到都溢出屏幕了。德国副总理克林拜尔直接说‘非常恼火’，还喊话德企要有‘本土意识’，条件差不多就优先选自己人。嘉宾:是，他这话一出，整个舆论就炸了。可问题是，什么叫‘本土意识’？说白了，就是希望在同等条件下，多照顾一下自家兄弟。但问题是，这个‘同等’到底谁说了算？主持人:而且更微妙的是，这位克林拜尔部长，刚第八次访问完中国回来。访华期间还在强调‘反对单边主义’，要深化合作。结果一回国，看到200辆车给了中国，立刻就恼火了。你刚说的‘同等条件’，好像他自己都没想清楚到底同不同意。嘉宾:说实话，这种矛盾恰恰暴露了问题。他自己也承认，在中国看到了电动汽车的‘领先程度’，说德企必须追赶。那说明他心里清楚——中国车不是凑合用，是真的有竞争力。可嘴上又说不高兴，这不就是典型的‘我认你强，但我就是不想买’？主持人:所以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经济账了，对吧？更像是情绪账、政治账、产业安全感的账混在一起。我们得掰开了揉碎了看看，到底为什么这么‘上火’。嘉宾:没错。这笔订单表面上是铁路公司买巴士，实际上成了德国汽车业焦虑的出气口。你想想，3300辆车，3100辆给了曼恩，德国自己的巨头，这本来是好事。但剩下那200辆，偏偏给了中国企业，就像一块小石头，砸进了一潭已经不太平静的水里。主持人:而且这块石头还特别沉。因为德媒自己都说了，中国的电动巴士能源效率高、技术适用、交付快，关键是价格更有竞争力。铁路公司要是纯按市场逻辑选，这200辆给谁，其实挺合理的。嘉宾:是啊，你刚说的‘市场逻辑’，我特别想补充一下。像这种国营公司的采购，流程其实很严谨：招标、比技术、比价格、算全生命周期成本，最后才定。换句话说，不是拍脑袋决定的。可一旦结果不符合‘期待’，政治人物就跳出来喊话，这就让商业决策变得特别拧巴。嘉宾:打个比方，就像你家装修，邻居推荐的师傅手艺好、价格实在，你选了他。结果亲戚知道了不高兴，说‘咱们自家人不帮自家人？’——道理上说得通，但实际操作起来，是不是有点难？主持人:这个比方太准了。而且你刚说的‘拧巴’，我特别有共鸣。一边说要合作，一边又为合作的结果生气，这种撕裂感，是不是说明德国现在对华政策本身就处在一种拉扯状态？主持人:那我们就得问了，德国汽车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变得这么敏感？嘉宾:这个问题问得好。其实德国汽车业现在，真可以用‘寒冬’来形容。2025年上半年的利润报表，一个比一个难看。奥迪的营业利润暴跌超过五成，保时捷跌了超过三成，奔驰也跌了接近四分之一。这可不是小波动，是系统性下滑。主持人:五成啊！奥迪这种级别的企业，利润腰斩，意味着什么？是不是整个公司都在收缩？嘉宾:至少说明它们正在经历剧烈的阵痛。而且利润下滑的同时，岗位也在流失。从2024年第二季度到2025年第二季度，一年时间，整个行业净减少了约5.15万个工作岗位。你想想，这背后是多少家庭的饭碗？主持人:5.15万，这个数字太具体了。它不再是抽象的‘裁员潮’，而是实实在在的工厂关门、办公室空置、研发团队解散。难怪大家这么紧张。嘉宾:更麻烦的是，电动车这个新赛道也没跑起来。消费者觉得价格太高，充电又不方便，买的人少。市场增长远低于预期。连奔驰这么强势的品牌，都在2025年7月公开调整目标，不再坚持2030年前全面电动化了。主持人:我听你这么说，突然有点理解那种‘老路回不去，新路走不通’的感觉了。就像一个人想换跑道，结果新跑道太滑，老跑鞋又不适应了。嘉宾:太对了。而且外面的压力一点没少。美国在2025年对欧盟汽车加征关税，最终税率15%。这相当于给德国车出口美国加了一笔‘打包费’。结果呢？2025年上半年，德国对美国的汽车出口量同比下降超过14%。主持人:14%的下滑，放在平时可能是警报，现在简直是雪上加霜。等于家里着火了，外面还下着雨。嘉宾:还不止。另一个压力源，就是中国车企的崛起。欧洲汽车制造商协会的数据显示，中国品牌在欧洲电动汽车市场的份额，从2023年的5.5%，已经上升到2025年的接近10%。这可不是小打小闹，是实打实的抢市场。主持人:10%的份额，意味着每卖十辆电动车，就有一辆是中国品牌。而且我听说，有德国高管私下说，中国对手在电动化和智能化上已经和他们‘势均力敌’，感觉‘屋顶正在着火’。这话太有画面感了。嘉宾:是，这种内部的私语特别真实。它说明德国车企的焦虑，不是政客在煽动，而是行业内部真的感受到了威胁。中国车不只是便宜，还在技术、供应链、交付速度上形成了全链路优势。主持人:那在这种情况下，克林拜尔喊‘本土意识’，是不是一种本能反应？就像人遇到危险，第一反应是捂住自己的东西？嘉宾:完全可以这么理解。但问题来了——这种‘捂’，真的能解决问题吗？德国国内其实有很多反对声音，他们最常举的例子，就是光伏产业的历史教训。主持人:光伏？你是说十几年前那个太阳能板的事？嘉宾:对。当年欧洲光伏产业其实有基础，但中国产品一进来，价格低、效率高，市场就被抢了。欧盟的反应是什么？对中国光伏征收高额反倾销税，说白了就是加一笔特别罚款，让你贵起来，卖不动。主持人:听起来很熟悉，是不是现在又想对汽车这么干？嘉宾:但结果呢？欧洲光伏产业没被保护起来，反而因为没了竞争，技术停滞，成本下不来，最后大量企业倒闭，全球市场地位彻底丢了。历史告诉我们：经保护催生的竞争力，和经残酷竞争锤炼出的竞争力，根本不是一回事。主持人:所以现在有人担心，今天对汽车业搞保护，明天会不会重演光伏的悲剧？保护了半天，反而把自己保护死了？嘉宾:正是这个担忧。而且你发现没，德国国内的政治风向也在变。像德国选择党的魏德尔就直接批评现政府，说他们既没能力维护国家利益，又失去了中美两国的尊重。主持人:她还提到，‘德国’在中文里是‘美德之国’，以前多高的声誉，现在却连外长访华都被说‘没有安排足够日程’，被认为是尴尬失败。这话说得挺扎心的。嘉宾:是，她把外交挫折和产业衰落联系在一起，主张推行一种‘德国优先’的务实外交。而她的支持率现在很高，说明不少德国人真有这种失落感。主持人:但现政府还是坚持‘去依赖化’的战略，和默克尔当年警告的‘脱钩会伤害德国’正好相反。这不就是典型的路线分歧吗？一边想关门自保，一边还想维持开放，但又怕被卡脖子。嘉宾:所以你看，这200辆巴士订单，表面看是个采购问题，实际上是一块试金石。它试出了德国当下的复杂温度——底下是冰，是焦虑；中间是水，是迷茫；上面还冒着点热气，是那点残存的骄傲。主持人:我特别喜欢你这个比喻。德国人还在骄傲，毕竟三大车企还在；但他们也焦虑，因为利润、岗位、技术都在被追；更迷茫的是，到底该开门还是关门？嘉宾:核心选择就在这儿：是选择关门保护，还是开门竞争？是继续在‘去依赖’的口号里摇摆，还是真正面对现实，寻求合作与提升？主持人:一块小石头，激起千层浪。我们今天剥开了一个看似简单的新闻洋葱，看到了产业转型、国际竞争、国内政治的层层内涵。主持人:如果你也在想，面对全球化的浪潮，一个国家该如何在保护自己和拥抱世界之间找到平衡？这个问题，或许没有标准答案，但它值得我们每个人思考。本期节目就到这里，感谢你的收听，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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