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媒体沟通会,揭开了汽车行业水面下的暗战。李斌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每个月黑我们的水军费用,3000万-5000万肯定有。”
6月4日,蔚来沟通会上,创始人李斌这句无奈的自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他坦言这些钱肯定有人花,但幕后黑手是谁却无从查证——“因为隔离得都很好,搞不清楚”。这种无力感,让这位曾带领蔚来穿越生死线的企业家,也感到“特别荒谬,但是很真实”。
蔚来法务部今年成了最忙碌的部门。2月9日,一封悬赏通告震动网络:征集黑公关和水军线索,最高奖励100万元。三个月后,他们拿下首个战果——“车曝台”因侵权败诉被全网封禁。百万悬赏换来一个账号封禁,面对每月数千万的水军投入,这胜利显得如此渺小。
水军不是散兵游勇,而是高度组织化的产业链。李斌点破了其中玄机:“进攻和防守往往出自同一拨人之手,类似电信诈骗套路”。这条灰色产业链分工明确:上游金主出资,中游策划内容,下游账号执行,形成闭环操作。
更荒诞的是,蔚来为抵御水军付出的成本,有时甚至超过内容本身。李斌透露:“为了防止水军干扰,蔚来直播有时花费不菲,甚至超过直播本身成本,最终不得不关闭评论区”。水军攻防战,成了吞噬企业资源的无底洞。
面对困局,蔚来法务部祭出三记重拳:
- 百万悬赏令:今年2月开通nioreport@nio.com举报邮箱,真金白银买线索
- 法律狙击战:4月封禁“车曝台”等侵权账号,打响反击第一枪
- 直播防御术:关闭评论区,切断水军主战场
李斌甚至向水军喊话:“与其做这行,不如给蔚来法务部提供线索,收益肯定更高”。既是黑色幽默,更是无奈现实——当水军收益远超普通白领时,道德约束显得苍白。
水军围剿之际,蔚来正经历销量过山车。2025年一季度财报显示:交付量同比增长40.1%,但环比骤降42.1%;净亏损67.5亿元,同比扩大30.2%。虽然二季度预计交付量将环比大增71%-78%,但44万辆年度目标仍如悬崖峭壁。
耐人寻味的是,当李斌计划四季度冲击月销5万辆目标时,水军攻势同步升级。这种时间节点的重合,让业内嗅到商战血腥味——毕竟新能源市场每1%的份额,都意味着数十亿的蛋糕。
水军江湖没有赢家。当企业每年数亿资金消耗在互相抹黑,当消费者在真假难辨的信息中迷失,整个行业都在为这场无间道买单。
李斌的悲愤发声,撕开了行业恶性竞争的遮羞布。当商业竞争退化为黑公关军备竞赛,所有参与者终将付出代价。蔚来悬赏百万的反击能走多远?或许答案不在法务部的战报里,而在消费者用钱包投票的销量榜上。毕竟,产品实力才是刺穿流言最好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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