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摊牌了。聊法国车，尤其是一台80年代的法国概念车，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正常人是造不出这种东西的。这玩意儿已经不是工业设计了，这是行为艺术，是设计师心态爆炸之后的一场大型自我放飞。雪铁龙Zabrus就是这么一个典中典的产物，一个诞生于1986年的，让三体人看了都想复活过来骂街的“缝合怪”。
上来就得说，这事的起因，就透着一股子“不务正业”的醍醐味。雪铁龙当年为了去跑那个疯子扎堆的B组拉力赛，搞了个叫BX 4TC的性能怪物。这车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在泥地里飞，在砂石路上横着走。然后呢，博通，就是那个意大利设计公司，看着这台浑身肌肉的糙汉，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说：“诶，我觉得它可以更优雅一点。”
这就好比你看着一个正在打铁的壮汉，浑身都是汗和煤灰，然后你走过去跟他说，我觉得你应该去跳一段天鹅湖。
坏了，菜了，他们是真这么干了。他们把一台纯种拉力赛车的底盘扒过来，套上了一个叫“猎装车”的壳子。猎装车是啥？就是一种看着像旅行车，但实际上比跑车还骚包的存在。到这里，画风已经开始不对劲了。但更离谱的还在后头，他们给这台本质上的旅行车，装了两扇剪刀门。
我作为一个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中年人，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一个猎装车，为什么要用剪刀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状态？是为了让车主在去超市买完菜之后，能在停车场里用一种极其炫酷但又极其费劲的方式把白菜和鸡蛋放进后座吗？你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在一个充满了老头乐和买菜车的停车场，一辆旅行车“呼”地一下张开两扇翅膀，然后一个大叔从里面拎出一袋洋葱。太阳看了都得一个趔趄。这已经不是设计了，这是对生活本身的嘲讽。这是一种“我不过了，你们也别想好好买菜”的掀桌子式竞争法则在设计领域的应用。
如果说外观是行为艺术，那内饰就是设计师在修仙的道路上走火入魔了。80年代，大家都在琢磨怎么把车内弄得更豪华，更有科技感。Zabrus的解决方案是，取消方向盘。是是是，你没看错，它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方向盘。它的方向盘，被设计成了一个诡异的“皮带传动装置”，挂在一个巨大的液晶屏幕上。这玩意儿，别说开车了，我看着都感觉自己的颈椎病要犯了。
自动驾驶的关键不在特斯拉，在老头乐。同理，一个方向盘好不好用，关键不在于它看着多科幻，而在于一个喝了两瓶啤酒的大哥能不能在晚上顺利把它开回家。就Zabrus这个方向罗盘，你让藤原拓海来了，都得在秋名山上撞护栏。这已经超越了反技术崇拜，这是对人类驾驶习惯的终极蔑视。设计师仿佛在用这个作品对全世界的司机说：你们这群凡人，根本不懂驾驶的真谛。驾驶的真谛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车会往哪开。就问你怕不怕？
但最魔幻的地方就在这里。虽然它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离谱”和“别买”，但它的性能是真的硬。2.1T发动机，将近200匹马力，全时四驱，极速222公里。这套东西放在今天，也是个小钢炮的水平。所以这台车就呈现出一种极端割裂的气质：它有着一颗猛兽的心脏，却穿着一件小丑的衣服。它能让你在高速上跑赢大部分车，但也能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觉得你的精神状态非常值得关心。
这种爱真的很特别，你爱过一个法国品牌的时候，你就懂了。它不像奔驰，奔驰最值钱的是品牌本身，买的是那个三叉星徽带来的社会认同，是一种信仰。它也不像特斯拉，会买特斯拉的人，就是喜欢特斯拉本身，马斯克今天发个疯，粉丝明天就能解读出三层深意，这也是一种信仰。而Zabrus代表的这种法式玄学，它不屑于讨好任何人。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我可以，但没必要”。
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我把一台车比喻成修仙失败的产物，可能有点离谱。但是，你再看看那个方向盘，你告诉我，除了离谱还有什么词？
这台车当然没有量产。废话，这玩意儿要是量产了，那才是对市场经济最大的不尊重。它就像一颗流星，划过80年代那片荒诞又充满想象力的天空，然后就没了。它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卖掉，而是为了告诉后来的所有车企：看，我们当年颠成这样，你们今天搞的那些所谓“智能座舱”、“未来设计”，都是我们玩剩下的。
所以，Zabrus到底是什么？它是一场行为艺术，一场关于汽车设计的思想实验，一个用钢铁和玻璃铸成的巨大玩笑。它告诉我们，有时候，最极致的理性，源于最彻底的疯狂。它不追求什么狗屁的共赢，它追求的是在创新的道路上，要么成仙，要么成盒。很显然，它选择了后者，但成盒也成得惊天动地。
这玩意儿就该被造出来！必须的！虽然我们都知道，如果它真的出现在二手车市场，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让修理厂老板多买一套房。但那又如何呢？至少它证明了一件事，在那个没有被KPI和用户调研绑架的年代，汽车，真的可以这么好玩。加大加大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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