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林小雨以为,攒够五十万块钱就能在这个城市有点安全感了。
她每天凌晨五点到便利店收银,早上八点赶去咖啡店打工,一天十几个小时,五年如一日。泡面当正餐,地下室当豪宅,她把每一分钱都攥得死死的,就为了银行卡上那个慢慢增长的数字。
那天母亲打来电话,声音温和得不寻常:“小雨啊,工作累不累?要注意身体。”
然后随口问了句:“你现在手里有多少存款?”她以为母亲是关心她的生活状况。
犹豫了几秒,她说:“八万多。”。
“哦。”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那就好,注意身体。”随即挂了电话,林小雨继续啃着五块钱的盒饭,心里还有些暖意。
母亲很少这样温柔地关心她。
她不知道的是,这通电话之后,母亲立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小浩,你姐有钱。”
三天后,噩梦开始了。
01
凌晨五点,城市还在沉睡,林小雨已经站在便利店的收银台后。她的眼皮很重,但手指依然灵活地在键盘上跳跃。
“一包中华。”
“二十八。”
醉酒的中年男人掏出皱巴巴的钞票,林小雨接过来,找零,装袋,一气呵成。男人走后,店里又恢复了寂静。
夜班的时间总是很慢。林小雨看着墙上的时钟,指针像生了锈一样艰难地移动。她靠在收银台上,眼睛半闭,但耳朵始终竖着,听着门外的脚步声。
“小姐,这个多少钱?”一个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哪个?”
“这个泡面。”
“五块五。”
“怎么这么贵?”
“不知道。”
林小雨从不解释价格,也不参与顾客的抱怨。她只负责收钱找零,其他的都与她无关。
早上七点半,接班的同事来了。林小雨脱下便利店的制服,换上自己的外套。她的动作很快,因为九点半还要赶到另一家咖啡店上班。
地铁里,她找了个角落站着,闭上眼睛补觉。周围是上班的人群,大家都很安静,偶尔有人打电话,声音很小。
“下一站,国贸。”广播响起。
林小雨睁开眼,看看表,还有十分钟。她又闭上眼,继续她的五分钟睡眠。
咖啡店的同事小李已经在准备开店了。
“小雨,又熬夜了?”
“嗯。”
“你这样身体受得了吗?”
“还行。”
小李不再说话。她知道林小雨不喜欢聊天,尤其不喜欢别人关心她的生活。
店长王姐从后面走出来:“小雨,今天客人可能比较多,你打起精神来。”
“好的。”
林小雨系上围裙,检查咖啡机,一切准备就绪。九点半,第一批客人进来了。
“一杯美式,不加糖。”
“好的,请稍等。”
咖啡机发出嘶嘶的声音,热气升腾。林小雨的动作很熟练,磨豆、冲泡、装杯,不到三分钟就做好了。
“十八块。”
“能刷卡吗?”
“可以。”
一天就这样开始了。林小雨知道,晚上八点下班后,她还要赶回便利店上夜班。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五年,她习惯了这种节奏,也习惯了这种疲惫。
中午休息的时候,她坐在店后面的小房间里,吃着十块钱的盒饭。米饭很硬,菜很咸,但她吃得很香。她很久没有在外面的餐厅吃过饭了,盒饭已经是她最大的奢侈。
“小雨,你怎么总是吃这种盒饭?”小李端着外卖坐到她旁边。
“便宜。”
“偶尔也可以吃点好的嘛。”
“这个挺好的。”
小李看着她,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下午的客人不多,林小雨有时间清洁桌椅。她很仔细,每个角落都不放过。王姐说她是店里最认真的员工,干活利索,不惹事,不迟到,不请假。
“小雨啊,你在我们店干了多长时间了?”王姐问。
“三年。”
“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
“没有。”
“为什么?”
“这里挺好的。”
王姐点点头,不再问了。她知道像林小雨这样的员工很难得,踏实肯干,要求不高。
晚上八点,林小雨脱下咖啡店的围裙,换上自己的外套。她要赶回便利店,准备开始新的夜班。
在地铁上,她掏出手机看了看银行余额:82347元。这是她五年来省吃俭用攒下的,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
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
“小雨,吃饭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
“盒饭。”
“别总吃那些不健康的东西,要注意身体。”
“嗯。”
“那个...月底了,记得给家里转钱。”
“我知道。”
“转两千就行,不要太多了,你自己也要花钱。”
“好的。”
挂了电话,林小雨继续看着窗外。地铁在地下穿行,隧道里一片漆黑,只有车厢里的灯光在闪烁。
02
林小雨的家在河南省一个普通的县城,那里的房价不高,生活成本也不算贵,但工作机会很少,工资更少。
她记得自己刚来北京的时候,身上只有五百块钱,还是母亲从邻居那里借来的。
“小雨,到了北京一定要争气,别给家里丢脸。”母亲在车站送她的时候说。
“我知道。”
“你弟还要上大学,家里压力大,你要理解。”
“我理解。”
那时候林小雨二十二岁,专科刚毕业。她的成绩本来可以考上更好的学校,但高考那年父亲生病住院,家里花了很多钱,她的心思也不在学习上。
弟弟林小浩比她小五岁,从小就聪明,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家里人都说他将来有出息,是家里的希望。
“小浩要考清华北大。”母亲经常这样对别人说。
“小雨呢?”
“女孩子嘛,差不多就行了。”
小浩最终没有考上清华北大,但考上了省里的一所不错的大学。为了供他读书,父亲把家里唯一的房子抵押了,母亲去工厂做临时工。
“小雨,你看你弟多争气,一定要好好供他读书。”母亲在电话里说。
“我会的。”
“你在北京要好好工作,每个月给家里转点钱,不用太多,一千五就够了。”
一千五很快涨到了两千,然后是两千五。林小雨从来不问钱的用途,母亲也从来不主动说明。这似乎是她们之间的默契。
父亲很少打电话给她,偶尔接电话时也只是简单地问几句:“身体怎么样?工作累不累?”然后就把电话给母亲。
“你爸关心你,但不知道说什么。”母亲总是这样解释。
小浩大学毕业后,在县城的银行找到了工作。虽然不是什么大银行,但在县城里也算是不错的工作了。
“你弟现在是银行职员了,多体面。”母亲在电话里很自豪。
“挺好的。”
“他说想在县城买套房子,现在房价不高,正是好时候。”
“那就买吧。”
“但是首付还差一些,你看能不能帮帮忙?”
“要多少?”
“也不多,十万左右。”
林小雨当时的存款只有六万多,她说:“我没有那么多。”
“那就先给一部分,剩下的慢慢想办法。”
最后林小雨给了五万,这是她当时全部的积蓄。房子买了,小浩住进了新房,每天开开心心地上班。
“你弟说房子很不错,小区环境也好。”母亲在电话里说。
“那就好。”
“他还说等赚钱了一定还你。”但这钱一直没有还。林小雨也不提,仿佛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重新开始攒钱,一分一分地攒。便利店夜班一个月两千八,咖啡店日班一个月三千二,除去房租、吃饭、交通,每个月能剩下两千多。给家里转账两千,自己能存几百。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她的存款慢慢涨到了八万多。
母亲偶尔还会提到一些事情:
“你弟说想学车,驾照考试要花钱。”
“你弟的同事都有电脑,他也想买一台。”
“你弟说要考证书,培训费不便宜。”每次林小雨都会转一些钱过去,几百到一千不等。
她从来不问具体用途,也不要求还钱。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应该的。
“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母亲总是这样说。
林小雨也这样认为。她觉得自己作为姐姐,帮助弟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她一个人在外面,也不需要太多钱。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种“理所当然”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陷阱。
03
那天是周三,林小雨刚从咖啡店下班,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车厢里人不多,她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准备眯一会儿。
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
“小雨,下班了?”
“嗯,在车上。”
“累不累?”
“还行。”
这样的开场白很常见,林小雨没有在意。但接下来母亲的话让她愣住了。
“小雨,我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
“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我是说存款。”
林小雨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为什么问这个?”
“就是问问,你别多想。妈不是要你钱,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林小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八万多一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母亲说:“哦,挺好的。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能攒下这么多钱很不错。”
“还行吧。”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舍不得花钱。身体最重要。”
“我知道。”
“那就这样吧,你早点休息。”
“好的。”
挂了电话,林小雨觉得有些奇怪。母亲很少关心她的存款,更很少说这种温暖的话。她隐隐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咖啡店的同事小李注意到她心不在焉。
“小雨,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
“是不是家里有事?”
“没有。”
小李看着她,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她知道林小雨不喜欢别人过问她的私事。
接下来几天,母亲都没有打电话来。这很反常,因为母亲通常每隔两三天就会打一次电话,有时候是关心她的生活,有时候是为了别的事情。
林小雨开始胡思乱想。她想也许母亲只是随便问问,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周末的时候,她在便利店上夜班。凌晨两点多,店里很安静,偶尔有几个夜归的人进来买东西。
“一瓶水。”一个年轻男人说。
“三块。”
男人付了钱,拿着水走了。林小雨继续坐在收银台后面,看着墙上的时钟。
她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父母总是为钱发愁。她记得有一次母亲数着手里的零钱,一脸愁容。
“妈,怎么了?”小时候的林小雨问。
“没什么,妈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母亲也是为了钱发愁。只是现在,她成了那个可以解决钱的问题的人。
手机又响了,还是母亲。
“小雨,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嗯,夜班。”
“要注意身体啊。”
“我知道。”
“那个...你弟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联系你?”
“没有,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问。”
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仿佛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妈,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没事没事,就是想你了。”
“哦。”
“你好好工作,妈挂了。”
电话挂断后,林小雨更加确定,母亲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但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第二天晚上,她刚到咖啡店准备上夜班,弟弟小浩打来了电话。
“姐,最近怎么样?”
“还行,你呢?”
“我也挺好的。工作挺顺利的。”
“那就好。”
“姐,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林小雨的心一紧:“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看中了一辆车。”
“什么车?”
“二手本田,挺不错的一辆车。”
“买车干什么?”
“上下班方便啊,而且在银行工作,有辆车也体面一些。我们同事都有车。”
“多少钱?”
“不贵,八万五。”
林小雨听到这个数字,心里一沉。八万五,刚好比她的存款多一点。
“你自己的钱不够吗?”
“我哪有那么多钱啊。刚工作几年,工资又不高,还要攒钱结婚呢。”
“那...”
“姐,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知道你有钱。”
“我...”
“我保证以后还你,等我工资涨了就还。”
林小雨握着电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攒这些钱很不容易,每一分都是她熬夜工作换来的。
“我考虑一下。”她最终说道。
“姐,你就帮帮我吧。都是一家人,你帮我我以后肯定不会忘记。”
“我真的要考虑一下。”
“好吧,那你快点考虑。那辆车很抢手,晚了就被别人买走了。”
挂了电话,林小雨站在咖啡店门口,心情很复杂。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八万五千元,这几乎是她全部的积蓄。给了这钱,她就又要重新开始攒钱了。
但这是她的弟弟,她唯一的弟弟。
04
三天后,母亲的电话如约而至。
“小雨,小浩跟你说车的事了吧?”
“说了。”
“你觉得怎么样?”
林小雨沉默了一会儿:“妈,这车真的有必要买吗?”
“当然有必要。你弟在银行工作,同事们都有车,就他没有。你说这多没面子?”
“可是...”
“可是什么?八万多块钱而已,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数目。”
“这不是大数目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钱的问题吗?”母亲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尖锐。
“我攒这些钱不容易。”
“谁攒钱容易?你以为你弟就容易吗?他刚参加工作,工资才三千多,除去各种开销,一个月能剩几个钱?”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攒钱买车?”
“他要结婚啊!结婚要花钱,要买房子,要办酒席。哪有闲钱买车?”
林小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母亲的逻辑里,弟弟的一切需求都比她的重要,都更加紧迫。
“妈,我也想攒点钱,万一有什么急用呢?”
“你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以后嫁人了,钱还不是跟别人的。”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扎在林小雨心里。在母亲眼中,她永远都是要“嫁出去”的那个人,她攒的钱永远都不是她自己的。
“你弟不一样,他要成家立业,要养家糊口。他需要这辆车。”
“我可以借给他一部分,但不能全部给。”
“借?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借不借的?而且一部分够什么?车又不能只买一半。”
母亲的语气越来越强硬:“小雨,你是不是在外面待久了,忘了家里人?”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帮你弟?他是你唯一的弟弟!”
“我不是不帮,但是...”
“但是什么?你说!”
林小雨被母亲的语气吓到了。她很少听到母亲用这种严厉的口气对她说话。
“我没有但是。”她最终妥协了。
“那就是答应了?”
“我...我再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都是一家人,你弟有困难,你当姐姐的当然要帮忙。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挂了电话后,林小雨坐在便利店里,感觉很委屈。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辛苦攒的钱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要给别人,即使这个人是她的弟弟。
她想起自己刚来北京的那几年,住在地下室里,每天吃泡面,穿着从批发市场买来的廉价衣服。她没有向家里要过一分钱,甚至还要每个月往家里转账。
而弟弟呢?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家里出的,毕业后在银行找到工作,住着用她的钱买的房子,现在又要用她的钱买车。
但她不能说出这些话,因为这样显得她很小气,很计较。在这个家庭里,她必须永远是那个懂事的姐姐,那个可以牺牲自己帮助弟弟的人。
第二天,父亲也打来了电话。
“小雨,车的事你妈跟你说了吧?”
“说了。”
“你弟确实需要这辆车。在银行工作,有辆车确实方便很多。”
“爸,我知道。”
“你也别有压力,能帮就帮,不能帮也没关系。”
父亲的话听起来很通情达理,但林小雨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客气。如果她真的不帮,家里人会怎么看她?
“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赚钱。你弟不一样,他要成家了,压力很大。”
又是这套理论。在家里人眼中,她的年轻就意味着她的钱不重要,她的未来不需要考虑。
“我知道了,爸。”
“好孩子,爸就知道你最懂事。”
当天晚上,小浩又打来了电话。
“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还在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你帮我,我以后肯定不会忘记你的好。”
“你什么时候能还?”
“这个...说不准。我现在工资不高,还要攒钱结婚。但我保证,等条件好了一定还你。”
林小雨知道,这种承诺基本上等于没有承诺。等条件好了是什么时候?一年?五年?还是十年?
“姐,你就当是投资我了。我以后发达了,肯定不会忘了你。”
“我不需要你发达了想起我。”
“那你就是答应了?”
“我...”
“姐,求你了。这辆车对我真的很重要。你不知道,每天看着同事开车上下班,就我一个人挤公交,多丢人啊。”
林小雨听着弟弟的话,心里很复杂。她想起自己每天挤地铁上下班,从来没有觉得丢人。但弟弟觉得丢人,所以她就要用自己的积蓄来帮他挽回面子。
“而且这车真的很划算,八万五买辆本田,市场价至少要十万。错过了就没有了。”
“我知道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答复?”
“明天吧。”
“好的,姐,我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林小雨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银行余额:82347元。这个数字对她来说意义重大,这是她五年来的全部积累,是她在这个城市生存的底气。
但现在,这个数字即将归零。
05
第二天,林小雨还没有做出决定,母亲的电话就来了。
“小雨,考虑得怎么样了?”
“妈,我还在想。”
“有什么好想的?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我担心以后万一有急用怎么办?”
“能有什么急用?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万一生病了呢?”
“生病有医保啊。再说了,你身体好好的,能生什么病?”
母亲的话让林小雨觉得很无力。在母亲眼中,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她的需求都是不合理的。
“妈,这钱我还想创业呢。”
这是林小雨撒的第一个谎。她从来没有想过创业,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她需要一个理由来保护自己的积蓄。
“创业?”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嘲讽,“你能创什么业?你一个专科毕业的,在便利店和咖啡店打工的,能创什么业?”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割着林小雨的心。她知道自己学历不高,工作也很普通,但她没想到母亲会这样看不起她。
“妈...”
“我告诉你,别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踏踏实实工作,帮帮家里,这才是正道。”
“可是...”
“没有可是!你弟要买车,你就帮他。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下午,父亲也来劝她。
“小雨,你弟弟压力真的很大。在银行工作,同事之间会比较,没有车确实不方便。”
“爸,我理解,但是...”
“你还年轻,以后赚钱的机会很多。你弟不一样,他已经二十七了,该成家了。现在不买车,以后更困难。”
“那我呢?我也二十七了。”
“你不一样,你是女孩子。”
又是这句话。林小雨觉得自己的性别成了一个原罪,让她必须永远为别人付出,永远不能为自己考虑。
傍晚,小浩又打来电话。
“姐,那辆车的主人说明天就要卖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小浩,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笔很大的钱。”
“我知道,姐。但你想想,这钱给了我,我有了车,工作更方便,说不定很快就能升职加薪。到时候我赚的钱更多,也就更容易还你了。”
“你真的会还吗?”
“当然会还!我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吗?”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能还?”
“这个...我也说不准。但我保证,只要我有能力,一定会还的。”
林小雨知道,这种模糊的承诺基本上等于没有承诺。但她还是想抓住一根稻草。
“你能不能先写个欠条?”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小浩说:“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姐弟,写什么欠条?这不是把我当外人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信任我吗?”
“我当然信任你,但是...”
“既然信任我,那还要什么欠条?姐,你这样让我很伤心。”
林小雨被小浩的话弄得很内疚。她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怎么能对自己的弟弟这样计较呢?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
“算了算了,姐,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帮我,我也不勉强你。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小浩挂了电话,留下林小雨一个人坐在咖啡店里。她感觉很愧疚,仿佛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
当天晚上,母亲又打来了电话,语气比之前更加严厉。
“小雨,你弟跟我说了,你要他写欠条?”
“妈,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的人都不可信?”
“不是的,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你觉得你弟会不还你钱吗?”
“我没有这样想。”
“那你为什么要欠条?你们是姐弟,不是债主债户!”
母亲的话像连珠炮一样射过来,林小雨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妈,我错了。”
“你当然错了!小雨,你是怎么了?在外面待久了,心就变冷了吗?”
“没有,我没有。”
“那你现在马上给你弟打电话,道歉!”
“好的,我这就打。”
林小雨颤抖着手给小浩打电话。
“小浩,对不起,刚才是我想多了。”
“姐,你终于想通了。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嗯。”
“那钱什么时候能到账?”
“明天吧。”
“太好了!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好。”
“不用这样说。”
“真的,姐,你对我这么好,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第二天晚上,母亲又打来电话,进行最后的催促。
“小雨,钱转了吗?”
“还没有。”
“为什么?”
“我...我有点舍不得。”
母亲的声音立刻变得冰冷:“舍不得?你舍不得什么?”
“这钱我攒了很久...”
“攒了很久怎么了?钱就是用来花的!你弟需要用钱,你当姐姐的不帮,还要等谁帮?”
“妈,我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小雨深吸一口气,决定说出心里话:“妈,我觉得这钱给了就要不回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母亲爆发了。
“林小雨!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弟是那种赖账的人吗?你怎么能这样想你弟弟?”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就是觉得我们一家人都不可信!”
“妈,我没有...”
“你有!你就是有!林小雨,我算是看清你了。在外面待了几年,翅膀就硬了,就不把家里人当回事了!”
母亲的话越来越激烈,林小雨只能不停地道歉,但母亲根本不听。
“你知道你弟为了买这辆车多着急吗?他每天都在问我你答应了没有。你知道我多丢脸吗?我跟你弟说我女儿有钱,肯定会帮忙的。结果呢?你让我怎么跟你弟说?”
“妈,我真的不是不想帮...”
“那你为什么这么磨磨蹭蹭?八万多块钱,对你来说算什么?你一个月赚五六千,一年就是六七万,两年不到就能重新攒回来。但对你弟来说,这辆车能改变他的生活!”
“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抱着你那点钱舍不得花!”
06
第三天晚上,林小雨以为事情会平息下来,但母亲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次的语气更加严厉。
“林小雨,我最后问你一次,钱到底给不给?”
“妈,我真的很为难...”
“为难?你有什么为难的?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为难!”
母亲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你是不是忘了,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你吃的每一口饭,穿的每一件衣服,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给你的!”
“妈...”
“别叫我妈!你现在还有脸叫我妈吗?”林小雨被母亲的话吓到了。她从来没有听过母亲说这么重的话。
“我从小把你养大,容易吗?你知道养个孩子要花多少钱吗?”
“妈,我知道您的恩情...”
“恩情?对,就是恩情!你欠我的恩情这辈子都还不完!”
母亲开始算旧账:“你从小到大,奶粉钱、尿布钱、衣服钱、看病钱,上幼儿园、上小学、上中学、上大学,哪一样不要钱?我都给你记着呢!”
“妈,您别这样说...”
“我怎么不能这样说?这都是事实!你以为你长这么大不要钱吗?”
“我这些年也给家里钱了...”
“你给的那点钱算什么?你给了多少?一个月两千,一年两万四,五年才十二万。你知道我养你到大学毕业花了多少钱吗?至少三十万!”
林小雨被这个数字震惊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母亲会这样精确地计算养育成本。
“你还欠我们十八万呢!现在你弟要用八万多买车,你还舍不得?”
“妈,您怎么能这样算?”
“怎么不能这样算?这都是真金白银花出去的!你以为我养你是做慈善吗?”
母亲的话越来越毒:“我告诉你,林小雨,你这辈子都是欠我们的!你赚的每一分钱里都有我们的血汗!”
“妈,您别这样说,我心里难受...”
“你难受?你知道我这么多年为了这个家多难受吗?你爸身体不好,你弟要读书,家里没有钱,我一个女人出去打工,受了多少气,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在外面享福,把家里的苦都忘了!”
林小雨开始哭泣:“妈,我真的没有忘记家里...”
“那你为什么不帮你弟?他是你唯一的弟弟!你们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我想帮,但是这钱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重要?有多重要?比你弟的前途还重要吗?比这个家还重要吗?”
母亲的声音变得更加歇斯底里:“林小雨,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帮你弟,你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一样打在林小雨头上。她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
“我怎么不能这么说?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要你有什么用?”
“妈,我不是没用,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你只是自私!你只想着自己,不想着家里!”
“我想着家里,我每个月都给家里转钱...”
“那是你应该给的!哪个女儿不给家里钱?你以为你给的那点钱够什么?够我当年养你花的钱吗?”
母亲继续攻击:“你知道别人家的女儿多孝顺吗?隔壁老王家的女儿,在上海工作,每个月给家里五千。人家李家的女儿,把工资卡都给了父母。你呢?你给了什么?”
“妈,我的工资没有她们高...”
“工资低你不会努力吗?你不会想办法多赚点吗?你看看你,都二十七了,还在打工,一点出息都没有!”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割着林小雨的心。她觉得自己在母亲眼中一无是处,是个彻底的失败者。
“妈,我努力了...”
“你努力什么了?你要是真努力,能混到今天这样?”
“我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
“工作十几个小时又怎么样?还不是在打工?还不是赚那点死工资?你看看你弟,人家在银行工作,多体面?”
母亲开始比较:“你弟弟从小就比你聪明,学习成绩比你好,现在工作也比你好。你有什么资格不帮他?”
“妈,我没有不想帮...”
“那你就是想帮了?”
“我...”
“你说话啊!你到底帮不帮?”
林小雨握着电话,泪流满面。她感觉自己被逼到了绝境,没有任何退路。
“我...我帮。”
“这还差不多。早这样说不就完了吗?非要我说这么多难听话。”
母亲的语气立刻缓和下来:“小雨,妈也不想说你,你弟弟需要帮助,你当姐姐的当然要帮忙,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知道了,妈。”
“明天就把钱转过来,你弟等着用呢。”
“好的。”
“记住,以后别再让妈为这种事操心了。一家人要相互帮助,知道吗?”
“知道了。”
挂了电话,林小雨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浑身都被掏空了。她终于明白,在这个家庭里,她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付出的人,永远都是那个欠债的人。
不管她多么努力,多么节俭,多么孝顺,在母亲眼中,她永远都不够好,永远都欠着这个家的情。
而她的钱,她的积蓄,她的未来,都不属于她自己。她只是这个家庭的提款机,一台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
07
第二天是周五,林小雨在便利店上夜班。凌晨三点,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外面下着小雨,街道上空无一人。
她拿出手机,打开银行应用,看着余额:82347元。
这个数字她已经看了无数次,每一次看都会有一种成就感。这是她五年来省吃俭用攒下的,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
但现在,她要把这些钱几乎全部转给弟弟。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颤抖,转账金额:85000元。收款人:林小浩。
“您确定要转账85000元吗?”系统提示。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击了确认。
“转账成功。”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转账成功的提示,同时发出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在这个安静的夜晚,这个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林小雨看着自己的余额:-2653元。
她的存款不够支付这次转账,银行自动启用了透支功能。她不仅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弟弟,还倒欠了银行两千多块钱。
几分钟后,母亲的电话就打来了。
“小雨,收到转账通知了。做得对,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嗯。”
“你弟明天就去提车,他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
“那就好。”
“你也别难过,钱没了可以再赚。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
“我知道。”
“你弟说了,等他条件好了,一定会还你的。”
林小雨知道这只是客套话,但她还是说:“不用还了。”
“怎么能不还呢?虽然你们是姐弟,但钱还是要还的。不过你也别催他,让他慢慢还。”
“好孩子,妈就知道你最懂事。”
挂了电话,林小雨继续坐在收银台后面。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雨滴敲打着玻璃窗,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五点钟的时候,小浩的电话也来了。
“姐,收到钱了!谢谢你!”
“不客气。”
“姐,你真的太好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都是一家人。”
“对对对,都是一家人。姐,我今天就去提车,到时候拍照片给你看。”
“好的。”
“等我熟练了开车,我开车带你兜风。”
“好。”
“姐,你真是我最好的姐姐。”
挂了电话,林小雨感觉很空虚。她刚刚失去了五年的积蓄,但得到的只是几句客套的感谢。
第二天下午,她在咖啡店上班的时候,收到了小浩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是一辆白色的本田轿车,看起来确实不错。
小浩还发了一条消息:“姐,车子很棒!谢谢你!”
林小雨回复:“开车注意安全。”
晚上,她打开小浩的朋友圈,看到他发了很多关于新车的照片。配文是:“人生第一辆车!感谢所有帮助过我的人!新的开始!”
底下有很多人点赞和评论:
“恭喜!”“车子不错!”“小浩真有出息!”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辆车是用他姐姐的全部积蓄买的。
几天后,母亲又打来电话。
“小雨,你弟开车上班了,同事们都羡慕呢。”
“那就好。”
“他说开车就是方便,以前挤公交要一个小时,现在二十分钟就到了。”
“嗯。”
“而且有了车,形象也不一样了。他们领导都夸他呢。”
“那挺好的。”
“所以说,这钱花得值。你看,你帮了你弟这么大忙,他以后肯定会报答你的。”
林小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自己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但这个任务的代价是她五年的努力。
“对了,小雨,月底了,别忘了给家里转钱。”
“我...我这个月可能转不了那么多。”
“为什么?”
“我把钱都给小浩了,现在手头很紧。”
“那你就少转点,转个一千就行。”
母亲的语气很轻松,仿佛林小雨刚才的牺牲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我尽量。”
“什么叫尽量?一千块钱还转不起吗?”
“我会转的。”
“这还差不多。记住,不管怎么样,给家里的钱不能断。这是你的责任。”
挂了电话,林小雨看着自己的银行余额:还欠银行2653元。她需要尽快把这个窟窿补上,然后重新开始攒钱。
但她知道,这样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弟弟要结婚了,需要彩礼钱;要买房了,需要首付款;要生孩子了,需要奶粉钱。
每一次,她都会被要求“帮忙”,每一次,她的积蓄都会被清零。
这就是她的命运,作为这个家庭的女儿,作为弟弟的姐姐,她必须永远付出,永远牺牲自己的利益来成全别人的需要。
而她的努力,她的辛苦,她的梦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为这个家庭贡献多少钱。
08
一个月后,林小雨的生活表面上恢复了正常。她依然过着双工的日子,凌晨五点到便利店上夜班,早上八点下班后匆忙赶到咖啡店上日班。
但她变得更加沉默了,像一台更精密的机器。
“一包烟。”
“十八。”
“找零。”
“谢谢。”
她的话更少了,除了工作必需的用语,她几乎不开口。咖啡店的同事小李注意到了她的变化。
“小雨,你最近怎么了?感觉你很不开心。”
“没有。”
“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没有。”
小李不再追问,但她能感觉到林小雨身上的那种空洞感,就像一个被掏空的容器。
林小雨重新开始攒钱,每天省吃俭用,每一分钱都要计算。她的存款从负数慢慢涨到零,然后是几百,几千。
但这种攒钱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意义。她知道,不管她攒多少钱,最终都会以各种理由被要走。
三个月后,母亲的电话又来了。
“小雨,你弟说要结婚了。”
“哦。”
“女方家要求给八万八的彩礼,你看...”
“我没钱。”
“怎么可能没钱?你不是一直在工作吗?”
“我刚把之前的债还清。”
“什么债?”
“给小浩买车的时候,我透支了银行卡。”
“那现在呢?现在你手里有多少钱?”
林小雨看了看银行余额:16547元。
“不多。”
“你告诉我具体多少。”
“一万多。”
“一万多够干什么?彩礼要八万八,还要办酒席,买三金,这些都要钱。”
“妈,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那你就努力赚啊!你可以找兼职,可以借钱。你弟结婚是大事,不能马虎。”
“我已经打两份工了。”
“那就再找一份。年轻人多吃点苦没关系,以后有的是享福的时候。”
林小雨想笑,但笑不出来。她什么时候能享福?还是说,她这辈子的意义就是为别人的享福买单?
“妈,我尽力。”
“什么叫尽力?你弟结婚你必须帮忙,这不是尽力不尽力的问题。”
“我知道了。”
“你现在马上想办法,看看能借多少钱。亲戚朋友,同事同学,能借的都借。”
“好的。”
挂了电话,林小雨坐在便利店里,看着外面的夜色。她想起刚来北京的时候,满怀希望地想要在这个城市闯出一片天地。
但现在,她只是一台赚钱的机器,一个家庭的提款机。她的梦想,她的未来,她的一切,都被这个家庭绑架了。
她想过逃离,想过断绝关系,但她做不到。血缘的枷锁太重了,她无法挣脱。
半年后,小浩结婚了。彩礼钱是林小雨借来的,酒席钱也是她出的。婚礼很热闹,大家都说新郎很有福气,有个这么好的姐姐。
林小雨坐在角落里,看着弟弟和新娘子敬酒。他们看起来很幸福,很甜蜜。
“姐,谢谢你。”小浩走到她面前,举起酒杯。
“不客气。”
“我和小丽都很感激你。以后我们会报答你的。”
“不用。”
“怎么能不用呢?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们会记住的。”
但林小雨知道,等到他们蜜月回来,等到他们安顿下来,这些感激很快就会被淡忘。
然后会有新的需求:买房、装修、生孩子、买学区房...
这个循环永远不会结束。
一年后,小浩的妻子怀孕了。母亲又开始打电话。
“小雨,你嫂子怀孕了,需要补身体,你看是不是...”
“妈,我刚把借的钱还清。”
“那你现在手里有多少?”
又是这个问题。林小雨看着银行余额:23156元。
“不多。”
“你又来了,你就告诉我多少,我心里有数。”
“两万多。”
“两万多正好,你嫂子要买孕妇奶粉,还要定期检查,这些都要钱。”
“妈...”
“别妈什么妈,这是你侄子,你的亲侄子!你不帮谁帮?”
林小雨闭上眼睛,她已经累了,真的累了。
“我知道了。”
“这才对嘛。一家人就要相互帮助。”
“嗯。”
“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找个对象了?”
“我不想找。”
“怎么能不找?女人总要嫁人的。你这样一个人在外面也不是办法。”
“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什么叫一个人挺好的?你要是嫁了人,有个依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林小雨想说,她不想把自己的苦难转嫁给别人,但她没有说出口。
“我再想想。”
“别想太多了,年纪越大越不好找。你现在条件也不算好,要求就别太高了。”
连找对象这件事,母亲都要贬低她一番。
“我知道了。”
“行了,先这样吧。记得给你嫂子转钱,别让她缺营养。”挂了电话,林小雨继续她的夜班工作。外面又开始下雨了,雨滴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单调的声音。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瘦削、疲惫、眼神空洞。她今年二十八岁,但看起来像三十五岁。常年的熬夜和压力让她衰老得很快。
她想起小时候的梦想,想过当老师,想过开一家小店,想过学画画。但这些梦想都被现实击碎了,被家庭的重担压垮了。
现在她唯一的作用就是赚钱,为这个家庭不断地输血。她是一个永动机,只能工作,不能停下,不能为自己考虑。
凌晨四点,店里来了一个年轻女孩,买了一瓶水和一包面包。
“一共八块。”
“给你十块。”
“找你两块。”
女孩接过找零,看了看林小雨:“姐姐,你看起来很累,要注意身体啊。”
这是林小雨很久以来听到的第一句关心的话,来自一个陌生人。她的眼圈红了,但她强忍着没有流泪。
“谢谢。”
女孩走后,店里又恢复了寂静。林小雨看着窗外的雨夜,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她还要去咖啡店上班,晚上还要回到这里。
这样的日子没有尽头,就像这场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她被困在这个循环里,被困在这个家庭的期望里,被困在自己的命运里。
她是林小雨,二十八岁,北京某便利店夜班收银员,某咖啡店日班服务员。她没有存款,没有未来,没有梦想。
她只有责任,对家庭的责任,对弟弟的责任,对父母的责任。这些责任像锁链一样束缚着她,让她无法挣脱,无法逃离。
雨还在下,夜还很长。
林小雨继续坐在收银台后面,等待着下一个顾客,等待着下一个电话,等待着下一次被掏空。
这就是她的生活,这就是她的命运。
没有人会记住她的牺牲,没有人会理解她的痛苦。她只是这个家庭故事里的一个配角,一个永远付出、永远被忽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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