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重庆老牌车企力帆的招牌终于被新的名字取代。重庆力帆，这个曾经风光无限、号称“摩托大王”的品牌，现在连个壳都不剩。说起来快，倒也真不慢，像变魔术似的，眨眼就从尹明善手里的“力帆”，摇身一变成了“千里科技”，运营、管理团队全换血，就连那句“力帆轰轰轰”的广告词，现在想听都找不着地儿。
事情梳理下来，曲折的很。尹明善是个不服老的主，干到87岁还恋恋不舍一摊家业。力帆起家靠摩托车，20多年前在重庆好一阵风光，把摩托做成全国最大批发，后来他觉得不造汽车对不起这江山，愣是把力帆折腾进了造车圈。后来呢，摩托生意还行，新领域的汽车业务就有点走背字，市场一开局，没两年就把裤腰带勒得喘不上气。
2018年底，尹明善做了个大决断，把自家重庆力帆汽车卖给了理想汽车。这一卖，把力帆汽车的“血脉”直接割了半截。理想趁此机会一跃而起，在新能源汽车市场身段更灵活，但力帆这边，反而成了一地鸡毛。2019年报表一出来，74亿年收入跌了3个多亿，赔得比谁都惨，净利润干脆是负的，老百姓都能看明白：兜里只剩负债。
到2020年，供应商都被拖得急眼了，直接申请破产重整。明面上叫“重整”，实际上就是换东家。吉利集团就是在这个时候出场的，给公司注资，也砸来了自家的换电技术，搞B端市场，甚至搞到了五万多辆车的年销量。表面上看，力帆又焕发了第二春，好似旧城翻新。不过，毕竟底层基因早就换了，核心团队，思路方法，连整个方向都不是尹明善当年脑子里的逻辑了。
吉利的好日子也就那么两年，从2022年控股之后，2023年马上就遇到了下坡路。营收直接往下掉，亏损一点点扩大，把新注的资金又赔出去了不少。就在这时，旷视科技的印奇——市场传说中的90后创业新贵——带队进场，顺手把公司名字也改了，“力帆”俩字一夜之间从A股消失，挂起了“千里科技”的新牌。印奇的打法跟尹明善那一套算盘账本完全不一样：不再讲以前的情怀，更不恋战传统制造，目标直接盯着自动驾驶、新能源、换电，还有智能化那一套高科技。甚至还叫来了曾经在华为车业务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的王军。说白了，这波换人马，再也不是尹明善的力帆那套路数了。
有人觉得，力帆走到这一步，是企业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慢了一拍就成了出局者；也有人说，干脆就是今天的科技资本不跟讲感情，谁赚钱谁上位，老一代的创业家心血说被弃就被弃了。但要我说，这种变脸速度让人眼花缭乱，高楼起、高楼塌，品牌名说没就没，一切用个“重新洗牌”说得很贴切。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王者，更没有永远的品牌情怀。
回头看力帆这十几年，从巅峰到衰落，样样是现实写照。靠摩托车起家，顺风顺水，后来把做摩托救出的经验全赌在新能源造车上，运气偏偏没跟上趋势。理想、吉利、旷视科技，这一家一家地接力，都拿这块现成地盘练兵，传统企业的根一层层去掉，只剩了个壳。
力帆和尹明善这代人的遭遇，表面上看是老品牌退出历史舞台，仔细一琢磨，其实是中国大部分传统制造业的缩影。造车行业这边变化比翻书还快，往前数三五年，还是硬碰硬拼制造，比谁会搞厂子、会下线，现在倒成了高科技、智能化、电动化的天下。旧船票早就上不了新时代的船，留遗憾也没用。力帆辛辛苦苦干起来的金字招牌，说斩就斩。
更何况，理想和吉利这些后来人，也不是心软的主。一方面盯着自家新项目增量，另一方面大刀阔斧切掉“拖油瓶”。你想守着陈旧设备与过去“螺丝钉”精神过日子，资本一拍桌子说走你，那可能转眼就成了“昨日黄花”。
换个角度，旷视科技的印奇是冲着智能技术来的，不恋战传统厂区，也懒得和情怀纠缠，团队里个个是玩AI、懂算法的。过去车间工人还琢磨怎么修发动机，现在早就变成讨论传感器和大数据。这一步提速，未必顾得上老一辈的荣辱，毕竟讲究的是讲得“点子正”，能挣钱能发热才是硬道理。
至于市场风向，眼下新能源车赛道几千家企业挤破头，谁敢慢？智能驾驶、换电站、车联网，好家伙，谁抓不住技术谁吃土。差点意思的品牌注定活不过三年，像力帆这种只靠历史鼎盛供品、庙会遗风的日子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吉利前脚刚走，旷视接棒，力帆彻底告别了属于它的时代。中华老厂标杆说没就没，反倒成了场科技大逃杀。要说工厂倒闭不是新闻，更稀罕的是这速度、这决绝，谁想怀旧都来不及。
有人说，力帆的消失其实不冤。新赛道上，比的不是谁的“老招牌亮”，而是谁的“新技能更骚”。信息化、数据化，再往前点，什么智能座舱、无人驾驶、门槛一夜之间陡然升高。试问尹明善那一套舍得拼又舍得扛的精神，在数字技术狂潮下，还能撑几天水花？现实答：撑不过一轮春天。
更有行内人士调侃，如今新能源江湖，不怕你有过去，而怕你不会变身。力帆“不服老”，结果被时代按在地上摩擦，成了别人的试验田。那些曾经帮力帆起高楼的老员工，或许还对车间轰响的岁月恋恋不舍，如今公司门口改的牌匾，却早换风换雨。
坊间还有段子，说尹明善退休前最后一次巡视工厂，站在老厂门口，冷风吹过，厂名已半挂半拆，昔日人头攒动，如今只剩几只麻雀，气氛要多落寞有多落寞。产业升级的时代，企业的宿命每天都在上演，没人敢说下一秒不会轮到自己。
最后，总结一句：老树难开新花，时代的车轮终归要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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