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刷到蔚来一季度财报时，我正堵在晚高峰高架上。

看着屏幕里"亏损67.5亿"的刺眼红字，突然想起去年这时候，朋友还跟我吹嘘蔚来换电站多牛，现在看着满街红绿灯前排队等充电的新能源车，突然觉得这故事有点不对劲。

三年前蔚来风光无限的时候，我表弟特意去上海参加NIO Day，回来跟我显摆他们家换电站像科幻片里的未来设施。现在再看新闻，蔚来光是今年一季度就新建了200多座换电站，每座成本顶得上三线城市一套房。更扎心的是，这些烧钱堆起来的换电站，每天要是接不到60单就得亏本——这哪是高科技，分明是吞金兽啊！

说到销量就更让人唏嘘。上个月我去4S店看车，销售小哥追着我说："现在订ET9能送全年免费换电！"可转头就听说隔壁小鹏的门店，订MONA M03直接送充电桩。看着蔚来展厅里冷清的客流量，再瞅瞅小鹏交付中心排队的长龙，突然明白为啥人家季度亏损能收窄51%了。

不过最让我意外的还是乐道这个子品牌。上个月在杭州街头，居然看见乐道L60和滴滴专车挤在同一停车场。朋友说这是蔚来搞的"体验营销"，结果网上骂声一片，说把家庭用车硬塞给出租车司机，简直暴殄天物。要我说，这哪是创新，分明是走投无路了——就像当年诺基亚非要把塞班系统装进智能机，结果越折腾死得越快。

不过李斌最近倒是放出狠话，说四季度必须盈利。这话听着耳熟啊，去年这时候他还说2024年要盈利，结果转头就亏了80多亿。这次他搬出三大法宝：乐道月销2.5万辆、自研芯片省1万块、换电站利用率翻倍。可仔细想想，乐道现在月销才1.5万，要翻倍谈何容易？自研芯片再牛，也得等明年新车上市不是？至于换电站，上海那些日接万单的"模范生"，全国能找出十个吗？

说到现金储备，260亿听着吓人，但按现在这个烧钱速度，也就够撑12个月。更狠的是股东权益都成负数了，这就好比你信用卡刷爆了还要继续买买买。听说上个月港股股价跌到27块，不知道那些高位接盘的散户现在作何感想。

不过最让我感慨的还是整个行业的变化。三年前大家还在比谁的续航长、谁的自动驾驶牛，现在全在拼谁更会省钱。小米造车刚入场就能月销两万，靠的是什么？人家雷军说了："硬件利润不超过5%。"再看看蔚来，整车毛利率刚过10%就急着喊盈利，这哪是互联网思维，分明是传统车企的老路子。

前几天路过蔚来换电站，看见几个工程师围着机器调试，上去闲聊才知道他们在搞"电池银行"。就是说用户不用买车时买电池，用多少租多少。这想法倒是挺新鲜，可问题是现在电池技术月月都在变，租来的电池过两年就得淘汰，谁还敢租？更别说还要额外收服务费，算下来未必比直接买电池便宜。

说到服务，蔚来当年引以为傲的"一键加电"现在成了鸡肋。有车主在论坛吐槽："叫次代客补能等了三小时，最后说换电站没电了。"更黑色幽默的是，有博主实测发现，蔚来的换电服务比打车还贵——这哪是高端服务，分明是花钱找罪受。

不过最危险的信号来自内部。听说乐道新来的总裁沈斐，上任三个月就砍掉三个项目，连员工食堂都要分时段用餐。这种"抠门"作风虽然能省下几个钱，但长期下去谁还愿意为蔚来卖命？上个月有内部人士爆料，说研发部门现在提项目要先算ROI，连给用户做生日惊喜都要写效益分析报告。

说到底，蔚来的困境折射出整个新能源车行业的集体焦虑。以前大家觉得造车是新赛道，现在发现赛道上全是坑。特斯拉降价逼着国产车跟牌，宁德时代把电池成本压到白菜价，连小米这种跨界巨头都来分蛋糕。在这种环境下，蔚来坚持的高端路线就像在钢丝上跳舞——跳得好是艺术，跳不好就是杂技。

不过换个角度想，蔚来也不是毫无机会。他们和宁德时代签的战略合作协议挺有意思，以后换电站既能给蔚来服务，也能给五菱宏光MINI充电。这就好比加油站同时卖汽油和矿泉水，虽然降低不了多少成本，但至少能多赚点外快。要是真能搞成，说不定还能把换电站变成社区服务中心，卖咖啡、办展览，这不比单纯比拼续航实在？

最近看到个有意思的数据：蔚来车主的忠诚度居然比苹果用户还高。这说明只要产品过硬，用户还是愿意买单的。可惜现在的问题是，蔚来的产品线越来越乱，从20万到100万的车子全往外推，结果高端没守住，中端没抢下，反而被小鹏、理想各个击破。

说到底，李斌现在就像在玩俄罗斯轮盘赌。押宝乐道四季度月销2.5万辆，押宝自研芯片年底量产，押宝换电站利用率翻倍。这三个赌注只要有一个成功，蔚来就能活下来；但要是全输了...想到这里，我摇下车窗深吸口气，前面加油站排队的车流让我突然醒悟：在这个燃油车还在疯狂反扑的时代，新能源车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蔚来能不能活到最后，或许不取决于他们多会算账，而在于能否重新找回最初让用户心动的那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