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冬天,威斯康星州飘着细雪,阿什利·凯站在那栋熟悉的三居室老宅前,手里攥着父亲留下的钥匙。
这房子装满她整个童年的回忆,墙上的涂鸦、厨房瓷砖的划痕、后院那棵总掉果子的苹果树。
可就在那一刻,她心里突然冒出个声音:"难不成真要在这地方过完下半辈子?"
那会儿她刚辞掉每周要干80小时的医疗咨询工作,整个人跟行尸走肉似的。朋友都说她疯了:"放着稳定工作不要,三十好几的人还想折腾啥?"直到在洪都拉斯潜水时遇见个开破吉普满世界跑的哥们,那家伙存款还没她一个月工资多,可人家活得那叫一个潇洒。"最坏能咋地?饿死街头?那也比闷死在办公桌前强!"这话像记闷棍把她敲醒了。
回美国后她就开始魔怔似的算账,存款统共就三万七,连改装辆二手车的钱都不够。可巧就巧在照顾生病阿姨那阵子,老宅挂出去当天就有人拍出三十二万现金。签合同时她手抖得跟筛糠似的,毕竟这是老爸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但飞机降落在威斯康星那刻,她浑身难受得像被塞进罐头——街道二十年没变,连便利店收银员还是那个爱嚼口香糖的大妈。
改装那辆丰田塔科马简直比谈恋爱还烧钱,前前后后砸进去五万多。太阳能板必须装,不然在沙漠里手机没电叫天天不应;悬挂系统得升级,南美那些烂路能把原厂车颠散架;最绝的是定制保险杠,改装厂师傅瞅着图纸直嘬牙花子:"姑娘您这是要去撞坦克啊?"她咧嘴一笑:"保不齐在阿根廷真能撞上羊驼呢!"
开着这辆铁皮房子上路才知道,自由这玩意儿就跟火锅似的,又香又辣还带后劲。在墨西哥粉红湖边上刷牙,在秘鲁火山口扎营睡觉,早上推开车门不是撞见太平洋就是被野猴子顺走早餐。可跨境手续能烦死人,有回在哥伦比亚海关,她手舞足蹈比划半小时就为证明露营车不是走私车,最后急得直接掏出手机翻照片:"您瞅瞅!这像是能藏毒的样子吗?"
路上遇见不少同道中人,有个开房车的老爷子跟她唠嗑:"闺女你知道为啥美国房车文化兴起在60年代不?那会儿年轻人反战又反消费主义,觉得房子车子都是资本家的圈套。"她听着直乐,心想自己这不就是21世纪版的"垮掉的一代"嘛。不过她可比那些前辈精明多了,把永久住址挂到南达科他州,既不用真住那儿还能享受免税政策。
在智利阿塔卡马沙漠看星星那晚,她算明白为啥说"家不是个地方而是种感觉"。小时候觉得老爸那栋房子就是全世界,现在整个美洲大陆都是她客厅。最绝的是在百慕大潜水时认识个当地渔民,那老哥听说她故事后直竖大拇指:"你这活法儿跟咱们岛上一个理儿——鱼群又不会按你画的路线游,追着洋流走就对了!"
如今她的"房产证"就四个轱辘,冬天把车存在阿根廷,夏天飞百慕大追海豚。有回视频时老妈问她后不后悔卖房子,她指着身后正在啃椰子的狗子笑道:"您外孙现在可是住海景房的狗生赢家,这波不亏吧?"要说遗憾也有,就是改装时没听劝装个迷你洗衣机,现在每到洗衣日就得跟投币机器斗智斗勇。
最近她正琢磨着往阿拉斯加开,听说那边有条公路能直接开到北极圈。加油站遇见的老司机跟她说:"那路况可比过山车还刺激,去年有辆房车差点被熊当罐头撬了。"她听完反而更来劲,毕竟连海关大妈都夸她是"见过最能折腾的姑娘"。要问她接下来具体计划?答案准保让规规矩矩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血压飙升——"谁规定人生非得按剧本走?我连下个加油站停哪都没想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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