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海南开了一个所谓的世界新能源汽车大会，场面很大，各路神仙都来了。从部委领导到车企大佬，人手一个麦克风，对着PPT一顿输出，主题叫什么“产业变革与可持续发展”。讲真，每次看到这种宏大叙事的会，我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大型车圈行为艺术展，又名“我们假装还能体面地坐在一起聊聊”。
这帮大佬的发言，你分开看，都对，都特别对。合在一起看，就跟道诡异仙里的各种修炼法门一样，每一个都看着能成仙，但你真放一块儿修炼，当场就得走火入魔。大家表面上都在说，我们要合作，我们要搞多技术路线，我们要可持续发展。翻译过来就是：大哥们别打了，再打餐厅就要塌了，咱们能不能先商量一下，谁先死，怎么个体面死法。
你看工信部领导说的，规划引导、技术创新、扩大消费、完善管理、深化合作，四平八稳，滴水不漏，堪称标准的“官方通稿压缩毛巾”，泡水里就膨胀成一篇万字长文。但里面有句话特别实在，叫“产业非理性竞争问题比较突出”。这话说得太客气了，什么叫非理性竞争？现在车圈哪还有理性？大家早就掀桌子了。如果说之前小米是把蛋糕端走了，那现在的新势力们就是连桌子上的蜡物都没放过。我不过了，你们也别想活，大家一起重开，这就是最真实的写照。要么成仙，要么成盒。
然后就是各路诸侯的表演时间。长安的朱华荣说，智能化是关键，92%的用户都看这个，建议电池标准统一一下。这话听着没毛病吧？但你想想，统一标准？这在修仙界里等于说，我们所有门派都别练自己的独门心法了，大家一起改练第九套广播体操。谁最先同意？肯定是练广播体操最厉害的那个。谁最亏？当然是那些靠着独门秘籍吃饭的。这事儿喊了多少年了，成了吗？没成。因为动的是所有人的命根子。
更有意思的是奔驰宝马这些“旧神”。宝马董事高乐说，单一国家或企业无法独自应对挑战，要全球合作。奔驰的佟欧福也呼吁建立稳定、透明的监管框架。听听，这话说得多么恳切，多么充满国际主义精神。但你品，你细品。他们的潜台词是什么？是“裁判，国产品牌他们犯规啊！他们不讲武德，直接上重武器了！咱们能不能回到用骑士长矛对决的优雅时代？”
我作为一个曾经拥有过BBA的中年人，非常理解这种心态。奔驰最值钱的是什么？是那个三叉星徽。是品牌本身带来的玄学溢价。现在一群“野路子”上来就告诉你，我不要玄学，我给你冰箱彩电大沙发，我给你算力拉满的芯片，我价格还比你便宜一半。这对奔驰来说，不是商业竞争，这是刨他们家祖坟，是信仰崩塌。所以他们拼命呼吁合作、呼吁规则，本质是在给自己争取喘息的时间，好让他们的“魔法部”赶紧研究一下，怎么给那个标再多附魔几层光环。这种爱真的很特别，你爱过一个品牌的时候，你就懂了。
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我这个比喻可能有点蠢。但讲真，真的很像。
你看，德国汽车工业协会主席穆希雅说，中欧要携手。这话说完没多久，欧盟那边关税壁垒的大棒就举起来了。这种“合作”，三体人看了都气活了，你们地球人也太会整活儿了。所以说，大佬们的发言，你得反着听。他们越是强调什么，就说明他们越缺什么。天天喊合作的，说明内斗快打出狗脑子了。天天喊技术创新的，说明快被技术迭代淹死了。天天喊用户体验的，说明用户已经快把他们骂穿了。
当然，全场最朋克的观点，还是关于自动驾驶的。大会报告里说，L2级辅助驾驶的乘用车市场占比已经超过62%。听着是不是觉得我们马上就要进入科幻世界了？马上就要解放双手了？坏了菜了，你又想多了。我早就说过，自动驾驶的关键不在特斯拉，不在英伟达，而在中国城乡结合部的“老头乐”。只要一个大爷骑着“老头乐”在你全自动驾驶的爱车面前风骚走位，你那块算力堪比服务器的芯片，当场就得CPU干烧，然后开始思考一个哲学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刹车？只要大爷躺得快，责任直接就定给对方了。所以，什么车路云一体化，什么数字地图，在绝对不讲理的现实面前，都得跪。
所以说了半天，这场大会到底说了啥？其实啥也没说，但又好像啥都说了。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讲着最政治正确的话，心里打着各自的小算盘。华为说我的超充网络要铺满全球，国家电网说我的充电桩才是真正的基础设施“赛博华表”。丰田说我要深化本土创新，广汽说我的国际化已经进入2.0了。大家都在秀肌肉，都在画大饼，仿佛明天就能飞升。
天天搁这开会，有意思吗？！赶紧降价啊！
我突然在想，这些大佬在台上正襟危坐，是不是也在偷偷刷手机看自己家股票跌了没有。最终，大家在一片“合作共赢”、“双向奔赴”的祥和气氛中，吃完了饭，合完了影，然后各回各家，继续磨刀霍霍，准备在下一个路口把对方直接创死。
这就是车圈的现状，一场盛大而荒诞的“黑暗森林”猎杀游戏。没有对错，只有生死。所有关于技术、路线、主义的争论，最后都会归结为一个最朴素的问题：谁能活下去。所以，别信那些大佬们在会上说了什么，要看他们回去做了什么。毕竟，嘴上都是主义，心里全是生意。而我们作为消费者，能做的就是搬好小板凳，一边吃瓜，一边等着他们把价格打下来。毕竟，神仙打架，凡人得利，这才是永恒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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