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强接管安世半导体,东莞工厂一招卡住产业链,欧洲车企被迫改订单
安世供应链被捅破的那一刻,最先叫苦的不是中国公司,而是欧洲车企。从2025年10月起,一批汽车厂的芯片库存迅速见底,采购部临时改单,把一部分订单转给中国本土整车企业,生怕生产线直接熄火。
这场风波的起点,落在荷兰海牙。2025年9月30日,荷兰经济部突然向安世半导体荷兰总部派出所谓“监管组”,接手人事和财务,等于把控制权从中国闻泰科技手里硬生生拽走,动作之快,让企业管理层完全措手不及。
这家被强接管的公司,早在2019年就被闻泰科技花了数百亿元人民币收购,当时荷兰政府多轮审批、盖章放行。几年之后,同一批制度和文件没有变化,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支撑这次操作的,是一部1952年制定的《物资供应法》。
议会图书馆工作人员翻出那本法典时,发现条文还印在发黄纸页上,这部冷战年代的老法,从1980年起几乎没有实际应用记录。把它重新抬上台面,被不少欧洲观察者解读为一次“非常规工具”的动用,目标直指这家被中国资本控股的半导体企业。
做这步棋时,荷兰决策层盯着的是美国刚抛出的“50%穿透性规则”。按那套说法,只要产品中含有超过50%的美国技术,出口就要听美国的。借着这个由头,卡雷曼斯希望把安世的功率半导体技术牢牢按在欧洲,既向美国示好,又企图给本国半导体行业多留一点“肥肉”。
时间线被压得非常短。接管刚宣布不久,10月7日,荷方就推动法院快速裁定,暂停中方CEO张学政的职务,把闻泰科技持有的股权托管给荷兰方面。那几天,荷兰议会没有收到事前通报,欧盟机构也没有被正式告知,连大客户德国大众,都是从供应商口中才知道供货商被“换了管理人”。
形势在10月中旬陡然拐弯。荷兰监管组刚在总部挂上“临时监管”的牌子,10月4日,中国商务部发布一条简短公告:暂停安世中国工厂的出口许可。字不多,却直接掐在产能要害上,因为安世全球约有70%的芯片,要在东莞工厂完成封装和测试。
晶圆从海外运到东莞,在这里完成切割、封装、检测后,才算真正可用的成品芯片。被接管的荷兰总部握着的是设计图纸和合同,没有封装和测试产线,像只拿着菜谱却摸不到厨房。那段时间,东莞现场堆着约800万片待封装晶圆,荷兰派来的代表多次尝试接触工厂,都被挡在大门外。
这家东莞工厂敢这么硬气,靠的是长期积累的成熟制程和产能规模。西方舆论经常把目光放在7纳米、5纳米这些“尖端制程”上,而中国企业这些年把大量资源砸在更接地气的成熟产线。汽车刹车系统、医疗设备、电网调度,都在大量使用这类功率半导体和模拟芯片。
公开数据里,到了2025年,中国境内已经建成32座8英寸晶圆厂、19座12英寸晶圆厂,月产能合计约591.6万片晶圆,大约占到全球总产能的五分之一。中芯国际在28纳米节点的良率超过98%,华虹的功率半导体订单排期被排到半年以后。
成熟制程的产出,已经撑起全球近四成相关芯片供给份额,其中很大一块流向欧洲汽车工业。当安世在华工厂被暂停出口时,欧洲车企的依赖很快暴露出来,多家整车厂临时调整采购,把原本准备给海外供应商的订单转向中国企业,以尽量避免停线风险。
芯片只是其中一环。10月9日,中国对稀土出口的管控升级,涉及芯片制造的稀土磁材调整为“逐案审批”。与此同时,安世在华业务以独立运营模式恢复对外供货,结算货币改用人民币,定价权牢牢握在本地团队手里,荷兰方面难以再插手谈价。
外部连锁反应逐渐显形,内部压力也堆到了海牙议会大厦。12月4日的听证会上,荷兰经济大臣卡雷曼斯面对密集提问,现场成了“追问会”。议员问他为何没有在决策前充分评估中国反制的可能,他回应已经做过评估,只是“没有想到概率这么高”,这个说法当场引发更多追问。
在回答关于访华行程的问题时,卡雷曼斯先解释为“日程冲突”,议员随即拿出中方“暂不安排会面”的照会内容,他又改口称“中国部长的日程非常紧张”。媒体此前采访中,他在11月曾表示“再来一次还会这么做”,到了听证会现场,则用“当时说得太急”来收回原话。
经济账摆在桌面上更难回避。荷兰经济部内部测算,如果安世相关芯片供给再出现一个月级别的紧张,本国汽车产业可能损失约23亿欧元,失业率上升约0.3个百分点。对高度依赖出口的荷兰经济来说,这样的冲击相当于在产业链关键处被戳了一刀。
来自企业界的反弹同样直白。欧洲汽车工业协会向欧盟发函,提到如果供应再出问题,会考虑把更大比例的产能放在中国工厂。荷兰雇主协会公开表达不满,认为把企业利益放到政治博弈桌面,是一件风险极高的事。对光刻机巨头ASML来说,更担心中国在稀土环节的进一步收紧,因为关键零部件离不开这些材料。
在多方压力下,11月19日,卡雷曼斯宣布“暂停干预安世”,对外强调这是释放“善意信号”。从法律文件看,荷兰法院此前的裁决并未撤销,张学政的职务暂未恢复,闻泰科技的股权仍处在托管状态,这种“暂停”,更接近一次中场刹车。
中国方面的表态摆得很清楚。商务部发言人回应时指出,暂停不是结束,只有把不合理措施全部撤销,把股东权利归还给闻泰科技,问题才算回到起点。企业一侧,闻泰科技在11月28日向荷兰最高法院提起上诉,提交了超过300页材料,控诉荷兰政府存在“滥用行政权力”情形。
产业层面,相关企业并没有把精力只放在一桩诉讼上。国内新一轮成熟制程晶圆厂建设已经启动,多家园区在扩建封装测试产线。公开信息提到,国产封装设备在部分环节的替代率从过去的约30%升到55%左右,稀土产业链的自主掌控程度也在持续拉高。
在这场围绕安世半导体的拉扯中,可以清楚看到的一点,是产业链依存被摆到了台前。荷兰尝试通过接管总部来掌握主动,却被握有制造端和封装端的中国工厂卡住关键一环;欧洲车企原本希望供应商更“多元”,现实中却被迫把更多订单投向最有产能的一方。
到2025年11月,中荷双方在北京举行了两轮接触,荷兰提出“暂停干预”的设想,反映出对硬碰硬后果的重新衡量。安世股权和管理权的最终走向,还要看后续司法程序和谈判进度,但这场风波已经把一个事实摊开给各方:在高度交错的产业网络里,技术、产能和资源绑定得越紧,任何单边举动,越容易在全球供应链上掀起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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