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昆明的春天，天亮得早，薄雾里有些淡淡的甜味。我那时还没摸过汽车，每日只骑着一辆破自行车，铃铛叮当，像是给早市的小贩助兴。那会儿，哪有电子眼，顶多是老李头在路口支条扁担，见谁闯灯就叨叨几句，也就罢了。
如今开车，已然成了寻常生活的一部分。汽车像一只温顺的大猫，悄悄地带着你，从晨曦到夜色。但这世道变了，车多了，规矩也细了，电子眼俨然成了马路上的“无声判官”。有人说，记牢那几条规矩，能省下不少罚款，省下的钱，够在油站加几箱油，还能请老友喝几碗小酒。有意思。
说起这电子眼，好玩得很。它不像老李头那样会皱眉，却能悄无声息地把你的一举一动都记下。有人总问我，怎么能躲过电子眼？我倒觉得，与其说是“躲”，不如说是“懂”。懂得规矩，懂得自律，懂得在这纷繁的世界里留一分从容。
外观这年头的汽车，倒有些像早春的桃花——不张扬，颜色淡雅，线条温润。那些前脸设计，总让我想起联大西门外卖豆花的小摊，有点素净，却耐看。车灯像傍晚厨房的灯火，明亮里透着点温暖。尾灯有时做得巧妙，像秋天晚霞，不刺眼，却能让人记住归家的路。
车内的布置，我总喜欢慢慢地摸一摸。座椅的皮质，倒像是老家院里晒过的咸菜萝卜，初看普通，坐久了才觉得有味道。那种淡淡的皮革香气，混着一点塑料的气息，让我想起小时候新买书包的模样。有人偏爱豪华，有人讲究科技，我倒觉得，舒服才是正经事。仪表盘的灯光，若是调得柔和，像戏台上那一抹青灯，便让人心里安定。
这些年，技术花样翻新。电子眼的原理，我这外行人看来无非是“照相机加算盘”，其实里面学问大着哩。埋根线圈，装个摄像头，什么闯红灯、压线、超速都能一览无余。倒像是京剧里那锣鼓点，咚咚锵锵，一下子就把节奏把握得死死的。你若出错，锣鼓声一落，便知自己“踩错了板眼”。
但说到底，开车这件事，和做人一样，规矩是用来守的，不是用来钻的。我常觉得，人生如车，各有各的走法。你要是总想着“钻空子”，早晚会撞个头破血流。电子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心里没数。
有一次，朋友问我，怎样才能不被罚款？我笑着说，办法其实很简单——左顾右盼，三思而行。路口减速、车道分明、限速守规、停车有序，无非如此。倒像是下馆子点菜，葱花多一撮少一撮，味道就差了点。你若能把这些规矩当成生活的调味料，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自然也就没那么多烦恼。
我最喜欢黄昏时分，一个人慢慢地开在城市边上的小路上。风吹进来，带着草木的味道，阳光斜照在仪表盘上，像老照片上的光影。这时候，哪怕电子眼在不远处闪了一下，我也只当它是个好奇的孩子，悄悄记下了我的一段旅程。
其实，电子眼这东西，本意是让大家都安安稳稳地走路开车，少些事故，多些安全。你若是心有敬畏，何须刻意“对抗”？倒是有些人，听信什么“抠掉车牌圆点”的偏方，结果罚得更狠，这不是画蛇添足么？
人与车，车与路，终归是一场相互体谅。不同的人，有的喜欢快，有的喜欢稳。有的把车当工具，有的把车当朋友。生活方式各有不同，规矩却是大家的“护身符”。
有时，我会想起那些联大时代的清晨，骑着破车，心里只想着早点到教室。现在开着汽车，心里却常常惦记着那一抹温柔的灯光和那点点规矩。
人生不过一场长路，守规矩，惜自由，安安稳稳，快快乐乐，这样就很好。
省下的罚款，倒也不必太在意。省下的，是一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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