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每次看到有人聊宝马E65这代7系，说它是什么超前设计，什么经典永流传，我就想笑。这不就是典型的“只要我活得够久，黑历史也能洗成高光时刻”么？这车刚出来的时候，那骂声，简直是三体人看了都想连夜启动引力波广播的水平，太阳路过都要一个趔趄。怎么现在就成了经典了？就因为后面的车越来越丑，全靠同行衬托？
开局就要暴论：宝马E65的成功，跟美学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它本质上是宝马这家公司在世纪之交，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的一次大型行为艺术，是一场掀桌子式的自爆。
咱们把时间倒回那个遥远的2001年。当时的豪华车市场是什么样的？奔驰S级，W220那一代，优雅，圆润，像个穿高级定制西装的老钱绅士，举手投足都是四个字：体面，太体面了。宝马呢？E38那代7系虽然也经典，但说白了还是在奔驰划定的圈子里玩。你想想，你是宝马，你看着隔壁那个老钱天天在那儿装X，你怎么办？是做得比他更体面？没用的，人家是祖师爷。最好的手段是什么？是直接把餐厅爆了。
这就是克里斯·班戈这个“雷电法王”干的事儿。他不是来做饭的，他是来砸场子的。整个E65的设计语言，翻译过来就一句话：“我不过了，你们也别想活。”你看那个前脸，大灯配上那个眼袋，一副刚通宵打完游戏没睡醒的沮丧样子，跟谁都欠他钱似的。再看那个屁股，那个被骂了二十年的“班戈屁股”，就像是设计师做到一半突然没墨水了，直接把后备箱盖硬生生给怼了上去。这玩意儿在当时，简直就是汽车界的“机你太美”，典中典里的典中典。宝马内部的老领导都心态爆了，说这车看着“神情沮丧”，想把它毙了。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了，为什么？因为这就是一场豪赌，要么成仙，要么成盒。
然后我们聊聊那个更反人类的东西——第一代iDrive系统。现在我们吹iDrive，觉得一个旋钮集成几百个功能，哇，好酷，好智能。但朋友，你用过2001年的那个版本吗？我作为一个真实体验过那玩意儿的中年人，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那根本不是一个人机交互系统，那是一场对驾驶员的智商、耐心和精神稳定度的三重考验。它的菜单逻辑，比道诡异仙里的剧情还难懂，你想调个收音机，可能得先证明你妈是你妈。这玩意儿就不是给正常人用的，它是一个过滤器，一个筛选器，一个“信仰充值”的入门考试。你连iDrive都玩不明白，说明你道行不够，不配当尊贵的宝马车主。
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我把宝马黑得这么惨，他们市场部是不是该给我拉黑了？
但这就是E65牛逼的地方。它在做的，不是迎合用户，而是教育用户。它把一个极其复杂、极其不友好的系统，包装成“未来”，然后告诉你，看不懂是你落后了。这套逻辑，后来被一个叫乔布斯的男人玩得炉火纯青。你看，会买特斯拉的人，就是喜欢特斯拉本身，你跟他说座椅硬、做工差，他会告诉你这叫环保，这叫极简。这是一种爱，这种爱真的很特别，你爱过一个品牌的时候，你就懂了。E65就是宝马对自己用户的一次极限PUA，它在筛选那些愿意为“未来感”和“与众不同”买单的信徒。
这就涉及到品牌玄学了。奔驰卖的是什么？是“贵”，是“身份”，是“几十年不变的传承”，它的用户就是要这种确定性。而宝马用E65卖的是什么？是“新”，是“颠覆”，是“不确定性的刺激”，它的用户就是想告诉全世界：“你看，我跟那些开奔驰的油腻老头不一样。”这车丑吗？可能丑。难用吗？确实难用。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足够特别，特别到能成为一种社交货币。
说实话，当年我们家楼下就停了一辆，屁股对着我家窗户，我妈天天说这车跟被人追尾了似的。我当时也觉得丑，但现在回过头来看，E6g5就像一个压缩毛巾，刚看的时候皱皱巴巴，一旦你理解了它背后的那种“不装了，摊牌了”的颠劲儿，它在你脑子里就“嘭”地一下展开了。它在用一种耍流氓的方式告诉你，豪华不只有优雅这一种定义，也可以是科技的堆砌，可以是设计的冒险，甚至可以是一种冒犯。它把豪华车的定义，从一个名词，变成了一个动词。加大加大加大。
所以，E65到底美不美？讲真，现在看还是有点奇怪。但能过，就是能过。它的伟大不在于设计本身，而在于它像一个闯进瓷器店的疯子，用一次华丽的自爆，把所有人都从“豪华车就该长这样”的催眠里给炸醒了。它告诉奔驰，你的王座不是铁打的。它告诉奥迪，别天天玩你的灯了，看看这边。它告诉全世界，汽车设计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是闪电战，是不务正业，是整花里胡哨的。
最终，这场由一个美国人和一个荷兰人主导的德国品牌内部革命，居然赌赢了。它的销量证明了市场上有足够多的“精神病人”愿意为这种疯狂买单。从不被理解到成为经典，不是因为它变美了，而是因为这个世界，终于变得和它当年一样“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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