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路虎卫士的价格变成一串零

卫士价签上的零 与消失的泥泞

我点开报价单。来来回回数。224万。买一台卫士。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那些零像散落的硬币。叮当作响。拼不出越野的图腾。

这已经不是车了。是移动的社交名片。是圈层密码。以前聊路虎。聊的是陷车时绞盘的嘶吼。是海拔四千米的稀薄空气。是油箱里晃荡的备用汽油。

现在呢？

现在卫士的底盘——可能只认识五星酒店的地库斜坡。那些精心设计的涉水喉——最大挑战是台风天的积水路段。

隔壁三十万的国产越野车正在沙漠冲坡。车轮卷起的沙尘像金色的雾。而这两百多万。买的是什么？

是酒局上轻描淡写的那句“就一卫士”。是别人眼神里瞬间闪过的东西。是某种确认。确认你属于某个群体。某个不需要泥泞证明自己的群体。

路虎还是路虎。但卫士不再是那个卫士。它变成了奢侈品。就像手工定制的西装不会出现在施工现场。

草原还在那里。山脉还在那里。只是卫士去了别的地方。

那个需要拧开阀门的可锁止差速器。那个能承受45度倾斜的框架结构。那些为极限而生的设计——现在极限变成了晚高峰的环线。

我关掉报价单。数字还在视网膜上残留。像一场褪色的梦。

曾经我们开车去寻找自由。现在买车为了确认身份。这是进步吗？或许只是另一种迷失。

泥点子不会懂这些。它们只认得那些真正碾过泥泞的车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