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轰鸣声撕裂了午后的宁静,却无法平息我心中即将爆发的风暴。
后座上,岳母和两个小姨子的欢声笑语,对我而言,如同最尖锐的钢针,一下下扎入我早已麻木的神经。
我紧握方向盘,指节泛白,眼神透过反光镜,瞥见那三张得意洋洋的脸。
他们以为我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软柿子,殊不知,这一趟进城之旅,将会以他们从未预料的方式,彻底改写我们之间的所有剧本。
而我,只需一脚油门,便能将所有的委屈与愤怒,抛诸脑后,亦或是,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家庭海啸。
01
我叫李明,是一个普通的工薪族,开着一辆并不算豪华的家用轿车,在钢筋水泥的都市丛林中努力打拼着。
我的妻子方瑜是家里的独生女,上面没有哥哥姐姐,下面也没有弟弟妹妹。
按理说,独生女家庭应该生活得比较轻松,但我却娶了一个有“拖油瓶”的妻子——她的母亲,我的岳母赵兰,还有她的两个妹妹,我的小姨子方晴和方雪。
说她们是“拖油瓶”,并非我刻薄,而是这些年她们给我带来的困扰,早已超出了一个女婿所能承受的极限。
故事的开端,是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一如既往地不容置疑。
那天我正准备下班,手里攥着一份重要的项目报告,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如何优化接下来的工作流程。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岳母”二字。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还没等我开口,岳母赵兰那带着命令式语气的嗓音便穿透听筒,直刺耳膜:“李明啊,你今晚加班吗?不加班就赶紧过来一趟,我跟晴晴和雪雪要进城一趟,你来接我们。”
我愣了一下,试图找个理由婉拒:“妈,我今天可能有点忙,手头上有个急活儿……”
“忙什么忙?你一个打工的,有什么急活儿比你岳母和两个小姨子的事情还重要?”赵兰的声音拔高了几度,带着一丝不耐烦,“再说,我跟你爸商量好了,明天要带着晴晴和雪雪去城里商场买点换季的衣服,你正好有车,不来接我们难道要我们打车去吗?那得多贵啊!”
我心头一堵。
岳母向来如此,从未将我的时间、我的工作放在眼里。
在她看来,我这个女婿,以及我这辆车,都不过是她随时可以驱使的工具。
我试图解释:“妈,从咱们这儿到城里,来回要将近一百公里,而且明天我……”
“行了行了,别找借口了!”赵兰不耐烦地打断我,“方瑜都说了,她今天晚上加班,你早点来接我们,明天早上送我们进城。你作为一家之主,就该有点担当!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儿把地址发你。”
电话被她单方面挂断,只留给我一声忙音和一腔无处发泄的憋屈。
我看着手机屏幕,又看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姨子方晴考驾照屡考不过,方雪则压根没学车,两人出门永远指望着我的车。
岳母更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女婿的车就是自家车,想用就用,而且必须是随叫随到。
我给方瑜打了个电话,试图寻求支援。
方瑜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疲惫:“老公,你就帮帮忙嘛。妈她们想去城里买东西,我实在走不开。你明天正好休息,就当是带她们出去玩玩呗。”
“带她们出去玩玩?”我苦笑一声,“方瑜,你忘了上次她们去城里,让我绕了多少路?一会儿要去这个批发市场给方晴买衣服,一会儿要去那个奢侈品店给方雪看包,最后再让我跑好几公里去给妈买打折的鸡蛋。我那天忙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报告都没写完,最后还被领导批评了。”
“哎呀,那都是小事嘛,”方瑜轻描淡写地说道,“妈她们也是为了省钱,而且晴晴和雪雪不也喜欢你开车带她们玩吗?你就当是尽孝心了。再说,妈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她还不是怕你乱花钱,才让你帮她跑腿买菜省钱嘛。”
我无言以对。
在方瑜看来,岳母和两个小姨子的一切行为,都是理所当然,甚至是“为我好”。
长久以来,她就是这样帮着她的家人,将我推到那个“好女婿”的位置上,去承担所有不合理的请求。
我看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
第二天早上,我黑着眼圈,勉强自己收拾妥当,驱车前往岳母家。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着如何拒绝,或者至少是缩短她们的行程。
但每当我想到方瑜那恳求的眼神,和岳母那不容置疑的态度,所有的念头又都被压了下去。
车子停在岳母家楼下,我按了两声喇叭。
不一会儿,岳母赵兰便带着方晴和方雪款款而来。
她们三人,无一例外地都打扮得光鲜亮丽,仿佛要去参加什么盛大的宴会。
方晴穿着一条短裙,化着精致的妆容,手里提着一个名牌包,一看就是为了逛街而精心准备。
方雪则穿着运动休闲装,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是准备装下战利品。
岳母赵兰一身雍容华贵的套装,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我看来,却透着一股精明和算计。
“哎哟,李明来了啊!”赵兰一看到我,便笑眯眯地迎了上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亲昵,但那双眼睛却像X光一样,在我车里扫视了一圈,仿佛在检查我有没有“好好”地打扫车内卫生。
方晴和方雪则大大咧咧地拉开车门,直接坐进了后座。
方晴一上车,就从包里掏出化妆镜,开始补妆,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方雪则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开始玩游戏。
“李明,今天你可是我们的专车司机啊,待会儿可要好好表现。”方晴透过后视镜对我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我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有说话。
我的目光扫过她们三人的行李,岳母手里提着一个空购物袋,方晴的包虽然是名牌,但看起来也只是装了些补妆用品,方雪的双肩包更是空空如也,只有几本旧杂志。
这明显是为了一会儿购物做准备。
“妈,晴晴,雪雪,都坐好了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坐好了坐好了!”赵兰拍了拍我肩膀,然后指着前方的路口,开始发号施令:“李明,今天我们有三条指定路线,你听好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股无名火腾地烧了起来。
果然,她们已经“规划”好了我的行程。
我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没有作声,只是在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圣旨”。
赵兰见我没有反驳,便理所当然地继续说道:“第一站,先去城西的‘时尚之都’商场。
晴晴要买几套新衣服,雪雪想看看最新款的鞋子。
那个商场停车位不好找,你就把我们放在门口,然后自己去找车位,停好车再过来找我们。
我们大概会在里面逛两三个小时。”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时尚之都商场,那可是城里最繁华也最难停车的地方之一。
平时我根本不会去那里。
而且,两三个小时,我不得在停车场里耗费至少半小时找车位?
找到车位后,我难道要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等待吗?
“第二站,逛完商场后,我们去老城区那边的‘美食街’。
我们想尝尝那边的特色小吃。
那条街平时很堵,你得绕远一点,从北面那条路进去,才能找到停车的地方。”
赵兰接着说道,“我们可能要在那边吃午饭,所以时间也会比较长。”
美食街?
老城区?
我简直要气笑了。
这意味着我不仅要绕远路,还要忍受堵车,更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在等待她们吃饭上。
“第三站……”赵兰正准备继续说下去。
我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启动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瞬间盖过了她未尽的话语。
她有些不满地看了我一眼,但看到我面无表情的侧脸,似乎也觉得我可能只是想尽快出发,便闭上了嘴,将注意力转向了窗外。
我开着车,一路上听着后座上三人有说有笑,聊着城里的时尚、八卦,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
她们甚至开始讨论起了今天的购物预算,以及要买什么品牌的包包和化妆品。
方晴甚至还拿出一张印满了打折信息的传单, 兴奋地与母亲讨论.
“妈,你看这个口红打七折,好划算啊!还有这个眼影盘,雪雪你不是一直想要吗?”方晴指着传单说道。
“嗯,是挺不错的,到时候都买下来。反正李明今天有空,让他提着。”赵兰理所当然地说道,仿佛我就是她们的专属搬运工。
我心头的一根弦,终于彻底绷断了。
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她们从未尊重过我,从未将我当作一个有尊严、有自己的生活的个体。
我只是她们用来实现自己物质欲望的工具。
我的沉默,在她们看来,不是隐忍,而是默认,是软弱。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用力到发白。
一种前所未有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如同闪电般划过。
这念头大胆,甚至有些离经叛道,但那一刻,我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念头产生了强烈的渴望。
一路无言,车子很快便抵达了城西的“时尚之都”商场。
我按照岳母的指示,将车子停在了商场正门口的临时停车位上。
“好了,李明,你就把我们放这儿吧,自己去找车位。我们逛好了给你打电话。”赵兰说完,便率先拉开车门,方晴和方雪也紧随其后,三个人头也不回地朝着商场大门走去。
我看着她们轻快而充满期待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解脱,还是报复?
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我没有急着去找车位,而是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商场门口。
周围车水马龙,人潮汹涌,但我却仿佛置身于一个被时间凝固的真空地带。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上午十点十五分。
她们说要逛两三个小时,也就是说,最早也要到下午一点十五分才会出来。
我盯着车钥匙,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一个,足以改变我人生轨迹的决定。
我没有去寻找停车位,而是重新启动了引擎。
轰鸣声再次响起,这次却不再是沉闷的压抑,而是一种即将挣脱束缚的自由宣言。
我挂上倒挡,然后轻踩油门,将车子缓慢地驶出了临时停车位。
我的目光透过后视镜,最后看了一眼“时尚之都”商场宏伟的大门。
那里,我的岳母和两个小姨子正在享受着她们的购物狂欢,丝毫没有意识到,她们的“专车司机”,已经做出了一个让她们永远无法预料的决定。
我一脚油门,车子瞬间加速,融入了滚滚车流。
再见,或者,永不相见。
02
我的车在车流中穿梭,速度越来越快,如同脱缰的野马,冲出了束缚。
我能感觉到心跳在加速,肾上腺素飙升,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感和解脱感充斥着我的全身。
后视镜里,那座巨大的商场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我的视野。
我没有回头,也丝毫没有减速的打算。
手机在副驾驶座上震动了几下,是方瑜发来的微信消息:“老公,你把妈她们送到商场了吗?有没有停好车?妈说让你帮她去超市买点特价水果,记得哦。”
我冷笑一声。
特价水果。
她们在商场里挥金如土,却要求我冒着烈日去排队抢购那点“特价”商品。
这其中的讽刺意味,此刻在我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我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屏幕熄灭,扔回了副驾驶座。
我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着,穿过高楼大厦,驶过宽阔的马路,掠过公园和居民区。
窗外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我听不到城市的喧嚣,只听到自己心底那一声声撕裂般的呐喊。
这股怒火,并不是今天才爆发的。
它如同地底深处的岩浆,日积月累,早已积蓄了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
岳母赵兰,自从我与方瑜结婚以来,便从未停止过对我的“教育”和“指导”。
她总是以过来人的姿态,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我的工作、我的收入、我的穿着、我的交友,甚至我和方瑜的夫妻生活,她都要过问。
她认为我配不上她的女儿,虽然方瑜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而我则是一家中型企业的中层管理,收入比她要高出不少,但我永远都无法达到她心中女婿的标准。
“李明啊,你看看你,都三十多了,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还指望方瑜跟你一起吃苦吗?”她曾经在家庭聚餐上,当着所有亲戚的面,这样对我说。
当时我刚买了车,正准备和方瑜商量买房的事情。
“妈,我们在看房了,很快就会有的。”方瑜当时连忙替我解围。
“看房有什么用?能买得起吗?”赵兰轻蔑地瞥了我一眼,“人家王总的女儿嫁的那个,一结婚就住进了大别墅。你再看看你,还开个十来万的车,真是不争气。”
那次,我感觉到自己的尊严被她踩在了脚下,却只能强颜欢笑。
方瑜事后也只是安慰我:“妈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
我怎么能不往心里去?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扎得我体无完肤。
而两个小姨子,方晴和方雪,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方晴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找到满意的工作,整天在家待业,刷着手机看直播。
我曾经好心帮她联系过几个公司,但她总是以“工资太低”、“工作太累”、“离家太远”为由拒绝。
最后,她索性做起了微商,整天朋友圈里发着各种广告,却从未见她真正赚到什么钱。
她的口头禅是:“姐夫,你赚钱那么容易,给我买个这个呗!”或者“姐夫,这个月生活费不够了,你支援我一下呗!”而方雪,还在读大学,却是家里的“小公主”。
她品学兼优,是岳母口中唯一拿得出手的女儿。
但这位小公主,在物质上却有着无限的需求。
名牌包、限量版鞋子、最新款的手机,只要她看上的,就一定会想法设法让我这个“姐夫”来买单。
去年方雪过生日,她看上了一款最新款的手机,售价近万元。
岳母当时笑呵呵地对方瑜说:“你看看你妹妹多懂事,就想要个手机。你姐夫那么能干,肯定能给她买到。”
方瑜当时就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央求。
我当时工资刚发,手头确实有些紧,但碍于情面,还是咬牙买了下来。
拿到手机后,方雪连声谢谢都没说,只是瞟了我一眼,便低头玩起了手机。
而岳母,则在旁边满意地笑着,仿佛那手机是她自己掏钱买的一样。
我的车子,永远是她们的首选。
无论是去超市购物,还是去看望远房亲戚,甚至是仅仅为了去一个稍微远一点的餐厅吃饭,我都会接到她们的“派车通知”。
我的时间,我的汽油,我的精力,在她们看来,都是可以随意消耗的资源。
我的妻子方瑜,虽然心疼我,但在她母亲和妹妹的压力下,往往选择息事宁人,让我去承担这些不合理的要求。
每次我抱怨,她总是说:“她们是我的家人啊,你帮帮她们怎么了?谁让你是我老公呢?”她的这句话,成了我的魔咒,成了她们三人肆无忌惮的通行证。
这次,岳母突然提出要进城,并且一上车就指定了三条路线,这让我心中的怒火终于无法再压制。
三条路线,意味着一整天的时间都要耗费在她们身上。
而我今天,明明还有一份紧急的项目报告需要完成,那关系到我能否升职加薪。
我昨天熬夜到凌晨三点,才勉强完成了大半,就等着今天白天补齐最后的漏洞。
但为了她们的“购物狂欢”,我不得不推迟所有计划,甚至可能因此影响我的职业生涯。
我越想越气,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再次收紧。
我的车子已经开上了高速公路,窗外景物飞驰而过,风声在耳边呼啸。
我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没有打开微信。
我现在不想看到方瑜的消息,也不想看到任何来自那个家庭的信息。
我只是想逃离,逃离那个让我窒息的牢笼。
我将车速提到了上限,让风声带走我所有的烦躁和愤怒。
我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岳母那一句句不容置疑的命令,以及小姨子们那一张张理所当然的脸。
我决定去一个我一直想去但因为各种原因未能成行的地方。
那是一个位于郊区深山中的温泉度假村,环境优美,安静惬意。
我曾经和方瑜提起过,但她总是说太远了,或者说没有时间。
现在,我一个人,带着一腔愤懑,驶向那个方向。
我想要暂时与世隔绝,好好地思考一下我的生活,我的婚姻,以及我与这个家庭的关系。
我不知道我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那一刻,我只知道,我不能再继续忍受下去了。
我打开车载音响,播放了一首节奏明快的摇滚乐,音量开到最大。
强烈的鼓点和吉他声仿佛在替我宣泄着心中的怒火。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仿佛挣脱了一个无形的枷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感觉自己仿佛重生了一般。
我终于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李明了。
我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完全为自己而做出的决定。
我知道,前方等待我的,可能是滔天的怒火和无休止的争吵,甚至可能是婚姻的破裂。
但那一刻,我却觉得无所畏惧。
因为我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后果的准备。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
岳母在离开前,特意将一个沉甸甸的环保袋塞进了后备箱,说是装了些家里的旧衣服,要我“顺路”送到城北的旧衣回收站。
城北,那又是与商场和美食街完全相反的方向。
我当时没有多想,现在回过味来,这又是她给我额外增加的“任务”。
她们三人轻松购物,而我不仅要充当司机,还要充当搬运工和快递员。
想到这里,我再次握紧了方向盘,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她们永远不知道,她们究竟错估了什么。
我的离开,不仅仅是愤怒的爆发,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反击”。
我驶入了温泉度假村的停车场,熄灭了引擎。
车厢内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然而,这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我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次是岳母赵兰的电话。
她那连珠炮似的夺命连环CALL,足以将任何人的好心情瞬间摧毁。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接听。
我决定,让她们先尝尝,被“工具人”抛弃的滋味。
我将手机调成静音,然后扔进了中央扶手箱。
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我的思绪,来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我预感到,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家庭大战。
但无论如何,我都不后悔。
因为那一刻,我终于做了一次,完全为自己而活的决定。
03
我的手机在扶手箱里疯狂地震动着,屏幕一次次亮起,又一次次熄灭。
岳母、方晴、方雪,甚至方瑜,所有我曾百般讨好,小心翼翼维系关系的人,此刻都在通过冰冷的电波,试图将我从这场“叛逃”中抓回。
我将手肘搭在车窗上,目光落在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上,深呼吸,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
我能想象到此刻商场门口的场景:赵兰叉着腰,脸色铁青,用她那足以穿透钢板的嗓音,对着商场保安,或者任何一个路人,歇斯底里地抱怨着她的女婿如何“不孝”、“白眼狼”。
方晴和方雪则可能一边补妆一边抱怨,或者拿出手机开始发朋友圈,言辞激烈地控诉我的“罪行”。
我甚至能听到她们的对话:
赵兰:“这个李明,是不是疯了?怎么把我丢在这儿就跑了?!”
方晴:“妈,你看我口红都花了,这大庭广众的,多丢人啊!姐夫怎么能这么对我们?”
方雪:“哼,我早说他靠不住,就知道占我们家便宜。现在好了,把我最新款的鞋子都给耽误了!”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她们刻薄的嘴脸,所有的委屈、愤怒、羞辱,再次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搭车,这更是对这些年所有积怨的一次总清算。
我回想起我跟方瑜刚结婚那会儿,她家里的条件并不算好。
岳父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家庭的重担几乎都压在岳母赵兰的肩上。
方晴和方雪还在读书,学费、生活费都是不小的开销。
当时我收入不错,而且也真心喜欢方瑜,所以对岳母一家也是尽心尽力。
我不仅每个月都会给岳母一笔生活费,还承担了方晴和方雪的部分学费。
我甚至利用我的关系,帮岳父找了更好的医生,为岳母解决了家里的各种维修问题。
那时的我,觉得自己是这个家庭的救世主,是方瑜值得依靠的男人。
岳母也曾对我客气有加,一口一个“好女婿”叫得我心花怒放。
然而,这种“蜜月期”并没有持续多久。
随着岳父的身体逐渐好转,方晴和方雪也相继毕业,岳母的脾气便开始急剧膨胀。
她不再满足于我的资助和帮助,而是变得更加贪婪和得寸进尺。
“李明啊,你看你表哥,给嫂子买了个好大的钻戒,听说有三克拉呢!方瑜也喜欢这些bling bling的东西,你可得努力赚钱啊!”岳母开始变着法子攀比。
“姐夫,你看我闺蜜都买了最新款的包包,我也想要一个。听说你最近公司发奖金了?”方晴也跟着起哄。
“李明哥,我的电脑有点卡了,想换个新的。你懂电脑,帮我挑一个呗?”方雪则更直接,直接把需求摆在我面前。
一开始,我还会想着法子满足她们。
给方瑜买钻戒,虽然没有三克拉,但也尽我所能。
给方晴买了个轻奢品牌的包,虽然不是最新款,但也让她高兴了一阵子。
给方雪换了台顶配的笔记本电脑,只为让她能更顺利地完成学业。
但我的付出,在她们眼中,却变得越来越理所当然。
她们甚至开始嫌弃我的车。
“李明,你这车也该换了吧?老是开这辆破车,接我们出去都丢人。”方晴有一次在车上对我说道。
“就是啊,姐夫,人家隔壁王阿姨的儿子,结婚的时候就开保时捷。你这车,连个天窗都没有。”方雪也跟着附和。
我当时气得肝疼,这辆车是我辛辛苦苦攒钱买的,是我的代步工具,也是我奋斗的见证。
在她们口中,却成了“破车”,成了“丢人”的象征。
我反驳了几句,方瑜在旁边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不要跟她们吵。
更让我感到心寒的是,岳母开始插手我的财务。
她经常问我这个月工资发了多少,奖金有没有到账,甚至还要求我把工资卡交给方瑜保管,美其名曰“统一管理家庭财产”。
“李明,你是男人,赚钱养家是你的责任。但是理财方面,方瑜比你强多了,你把钱给她管,她还能给你攒下钱。”岳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喙。
我当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的工资卡,那是我的私有财产,怎么能随便交给别人管理?
虽然方瑜是我的妻子,但我从未想过要让她来全权掌控我的财务。
况且,我发现方瑜在金钱观念上,有时会受她母亲和妹妹的影响,大手大脚。
我拒绝了。
我的拒绝,换来了岳母的一顿冷嘲热讽:“真是没出息!连自己老婆都不信任,活该你挣不到大钱!”
自那以后,岳母对我的态度,便彻底从“好女婿”变成了“软柿子”。
她觉得我没有魄力,没有能力,还敢反驳她。
有一次,我因为公司加班,没有及时去接方晴和方雪。
结果,方晴在电话里对我破口大骂:“李明,你是不是故意的?我都等了你半小时了,你知道我有多冷吗?你是不是不想接我们,装什么忙啊!”
方雪则直接把电话挂断,发了一条微信给我:“姐夫,你以后要是再敢耽误我,我就跟我姐说,让她跟你离婚!”
我当时看到这条消息,气得手都抖了。
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凭什么要被她们这样辱骂和威胁?
我把这些告诉了方瑜,希望她能理解我,帮我跟她的家人沟通一下。
方瑜只是叹了口气,说:“她们也是急了,你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再说,谁让你是我老公呢?帮帮她们也没什么嘛。”
“没什么?”我怒吼道,“方瑜,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为你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你妈和你妹妹却把我当成什么了?她们根本就不尊重我!”
方瑜被我吼得一愣,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李明,你现在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嫌弃我家人了?”
我看着她委屈的模样,所有的怒火,最终都化作一声长叹。
我爱方瑜,所以我总是在忍耐,总是在妥协。
我以为只要我付出足够多,她们终究会看到我的真心,会懂得尊重我。
但我错了。
我的忍耐,在她们看来,只是我的软弱。
我的付出,在她们看来,只是她们理所当然的所得。
温泉度假村的停车场非常安静,只有几辆车零星地停放着。
我打开车门,下车,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清新的空气,带着泥土和树木的芬芳,冲刷着我疲惫的灵魂。
我掏出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岳母的未接电话已经超过了十个,方晴和方雪的也有好几个,方瑜的则只有两三个。
我突然有些好奇,她们会怎么反应呢?
是直接报警,还是找方瑜大吵一架?
我打开微信,方瑜发来的消息赫然跳在眼前:“老公,你到底在哪儿?妈和晴晴雪雪都快急疯了!她们在商场门口等着你呢!你快点回来接她们啊!你这样丢下她们,多不合适啊!”
我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句“多不合适啊”上,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凉。
在方瑜看来,我的“不合适”,远比我所遭受的委屈和不尊重,要重要得多。
我没有回复方瑜,而是直接将手机关机。
我需要一点时间,让她们感受一下被“抛弃”的滋味。
我需要她们明白,她们所依赖的,并非是永恒不变的。
我将车钥匙收好,锁上车门,然后朝着度假村的入口走去。
我决定先在这里住一晚,好好地泡个温泉,放松一下身心。
或许,只有在这样的宁静中,我才能真正地看清我未来的道路。
我走到前台,准备办理入住手续。
前台小姐姐笑容甜美地问我:“先生,请问您是一个人吗?”
我点点头:“是的,一个人。”
一个人。
这三个字,此刻听起来,竟是那么的刺耳,又那么的令人心酸。
我不知道这场“叛逃”最终会把我带向何方,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将不再是她们可以随意操控的棋局。
我,李明,将要为自己而活一次。
办理完入住手续,我拎着简单的行李,来到分配给我的房间。
房间里布置得雅致而温馨,落地窗外是一片葱郁的竹林。
我推开窗,凉爽的山风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
我站在窗前,任由山风吹拂着我的脸庞,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岳母和方晴、方雪她们三人被困在商场门口的画面。
她们此时此刻,或许正焦急地四处张望,或许正在疯狂地拨打我的电话,或许正在愤怒地咒骂着我。
她们一定没有想到,那个平日里对她们言听计从,任劳任怨的“好女婿”,会突然“消失”。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我心头翻涌。
有报复的快感,有挣脱束缚的自由,也有对未来的迷茫和隐隐的担忧。
我不知道方瑜会怎么看我,她会选择站在我这边,还是会彻底倒向她的家人?
我的婚姻,是否会因为这次事件而走向尽头?
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后悔。
长期的压抑和忍耐,早已让我身心俱疲。
我需要一次宣泄,一次反抗,一次证明自己存在的机会。
我打开行李箱,拿出泳裤,准备去泡个温泉。
让温热的水,洗涤掉我所有的疲惫和烦恼。
手机依然关机。
我决定,在温泉里泡到身体暖和,思绪清明,再重新面对外界的狂风骤雨。
我不知道她们会在商场门口等多久,也不知道她们会如何回到她们的家。
或许会打车,或许会叫朋友来接。
但无论哪种方式,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而我,也终于拥有了属于我自己的时间。
我穿好浴袍,走出房间,朝着温泉区走去。
夜幕已经降临,度假村里灯火通明,将小径照得影影绰绰。
远处的山林,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神秘和深邃。
我泡进温热的池水中,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疲惫的肌肉在热水中逐渐放松,紧绷的神经也慢慢舒缓下来。
我靠在池边,仰望星空,发现这里的星星比城市里要亮得多。
也许,人生也像这片星空一样吧。
只有当你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灯红酒绿,才能看到那些平时被忽略的、真正璀璨的光芒。
我闭上眼睛,任由温泉水浸润着我的身体。
我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李明,你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工具人。
你是一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尊严,有自己的底线。
而这一切,都从今天下午,那一声决绝的引擎轰鸣开始。
04
温泉的热气熏得我脸颊发红,也让我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我不知道在池子里泡了多久,直到身体感到一阵乏力,才从水中起身。
穿戴好浴袍,我回到房间,打开手机。
屏幕刚一亮,无数条未读消息和未接电话便如同潮水般涌来。
微信消息几乎是霸屏的,岳母、方晴、方雪的聊天群里充斥着她们的谩骂和质疑。
方瑜的私聊消息也一条条地跳了出来,语气从最初的焦急变成了愤怒,再到后来的失望和质问。
我没有立刻点开,而是先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晚上十点了。
距离我“抛弃”她们,已经过去了整整八个小时。
八个小时,足够让她们从最初的震惊和愤怒,演变成彻底的绝望和怨恨。
我先点开了岳母的微信群。
里面一片沸腾。
岳母赵兰:李明,你到底死哪儿去了?
我们都在商场门口等了你半天了!
手机也不接,你是不是不想负责了?
方晴:姐夫,你搞什么鬼啊!
说好的带我们逛街,结果把我们丢这儿就跑了?
你太过分了!
方雪:哼!
我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姐,你干嘛要嫁给这种人!
岳母赵兰:李明,你再不回来,我就报警了!
你信不信我让你工作都丢了!
方晴:妈,别跟他废话了,我们自己打车回去!
反正他这人也指望不上!
方雪:打车?
!
这鬼地方哪儿有车啊!
这可是城西最偏的商场了!
岳母赵兰:我给方瑜打电话了,方瑜也联系不上他!
我看他是铁了心要跟我们对着干了!
方晴:气死我了!
我今天看上的那件衣服,就剩最后一件了!
都被他搅黄了!
方雪:我的鞋子!
我的限定款鞋子!
妈,你让他赔我!
岳母赵兰:我给亲戚朋友都打电话了,看谁能来接我们。
结果都说没空!
这个李明,真是要把我们气死!
方晴:好不容易打到一辆黑车,结果司机绕路,还多收钱!
都怪李明!
方雪:姐夫,你等着瞧,这事儿没完!
岳母赵兰:李明,你今晚要是不回来解释清楚,我就让你好看!
我看着这些充满怨恨和指责的消息,心底却出奇地平静。
她们的愤怒,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她们从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永远只会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我接着点开了方瑜的私聊。
方瑜:老公,你把妈她们丢在哪儿了?
她们给我打电话都快急哭了!
你快去接她们啊!
方瑜:李明,你到底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把妈她们气病的?
你快接电话啊!
方瑜: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过了?
!
你连我妈和妹妹都不管不顾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做我老公!
方瑜:她们好不容易打上车回来了,一路都在骂你!
我夹在中间好难做人啊!
李明,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方瑜:我已经跟妈说了,今晚你回来一定要跟她们道歉!
不然她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方瑜:李明,你是不是故意不接我电话?
你回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不要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方瑜:你知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家怎么说你?
妈说你就是个白眼狼,是想跟她断绝关系。
雪雪说你就是个窝囊废,就知道欺负女人!
你快回来解释清楚啊!
我看完方瑜的所有消息,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哀。
她从头到尾,都在指责我的“过分”,却从未问过我一句“你为什么这么做?”她只关心她的家人受了委屈,却从未关心我这八小时承受了什么,或者更早之前,我承受了什么。
她的每一次妥协,都是对我尊严的践踏。
她的每一次息事宁人,都是在助长她家人的嚣张气焰。
而此刻,她依然在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却从来没有真正站在我这边。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我以为我是在反击她们一家人,但实际上,我好像也在和方瑜渐行渐远。
我没有回复任何人的消息。
我只是默默地退出了微信,然后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个词条——“婚姻咨询”。
我意识到,这场闹剧,不仅仅是关于我与岳母家的矛盾,更深层次地,暴露了我与方瑜之间,在价值观和家庭观念上的巨大裂痕。
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即使我这次成功反抗了岳母一家,我的婚姻也依然会岌岌可危。
我开始认真地浏览婚姻咨询师的网站,查看他们的资质和专长。
我需要一个专业的第三方,来帮助我梳理这些混乱的关系和情感。
就在我认真浏览的时候,我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不是电话,而是微信视频通话请求。
发来请求的是方瑜。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通了。
屏幕上出现了方瑜略显疲惫但依旧愤怒的脸庞。
她的背景是岳母家的客厅,岳母和方晴、方雪都坐在沙发上,表情不善地盯着我。
显然,这是一场“三堂会审”。
“李明,你终于接电话了!”方瑜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和指责,“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情有多过分!妈她们差点被你气晕过去!”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
岳母赵兰一把抢过方瑜的手机,将屏幕对着我,怒目圆睁:“李明!你这个白眼狼!你现在在哪儿?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你把我们丢在商场,你知道我们多晚才打到车回来吗?你知道我们走了多少路吗?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这事儿没完!”
“就是啊,姐夫!”方晴也凑过来,尖锐地说道,“我今天看中的那件衣服没了!我的脚也走疼了!你必须给我赔偿!”
方雪则一脸委屈地躲在岳母身后,时不时探出头来,用怨恨的眼神盯着我。
我终于开口了,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妈,晴晴,雪雪,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我的话让她们三人短暂地愣了一下。
她们似乎从未想过,我会有勇气反问她们。
赵兰反应过来,立刻高声驳斥:“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还能有什么理由?你就是个白眼狼!不想负责就直说,用不着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下三滥?”我冷笑一声,“我给你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司机,当了这么多年的提款机,你们有一次把我当成家人看过吗?你们有一次尊重过我的时间,尊重过我的劳动吗?你们张口闭口就是命令,就是指责,就是索取!我有自己的工作,我有自己的生活,我的时间不是用来给你们挥霍的!”
我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直刺她们的痛点。
“你!”赵兰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方晴和方雪也呆住了,她们从未见过如此强硬的我。
“李明!”方瑜突然冲到前面,夺回手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我家人!”
“照顾家人,不等于无底线的索取和践踏!”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方瑜,你问问你自己,这些年,她们是怎么对待我的?你又做了什么?你总是让我忍让,让我退步,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底线在哪里?”
方瑜被我的话问得哑口无言,她愣愣地看着我,眼泪还在往下掉。
“今天,我只是想让你们明白,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平静地说道,“我的车,不是你们的专车。我的钱,不是你们的提款机。我的时间,更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挥霍的。如果你们不能尊重我,那么,我也没有义务,再继续付出。”
说完这些,我没有等她们回应,直接按下了视频通话的挂断键。
世界再次清净了。
我靠在床头,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知道,这场家庭风暴,才刚刚开始。
但至少,我终于将我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怒和不满,痛快地宣泄了出来。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手机屏幕上,那个“婚姻咨询”的搜索界面,此刻显得更加清晰和必要。
我决定,明天就联系一位咨询师,彻底解决这些问题。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虽然知道今晚不可能完全平静,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已经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
我告诉自己,李明,你做得对。
就在我准备入睡的时候,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一条微信消息跳了出来。
不是岳母,不是方晴,也不是方雪,而是方瑜。
方瑜:李明,你真的要这样吗?
你难道忘了我们结婚前,你对我说过的誓言了吗?
你难道忘了,我为你,到底付出了什么吗?
看到这条消息,我的心猛地一沉。
方瑜的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穿了我刚刚建立起来的平静。
她竟然说,我忘了我结婚前的誓言?
她竟然问我,她为我付出了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话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我不知道的深意。
她为我付出了什么?
这些年,难道不是我一直在付出,一直在忍让吗?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我一直不愿意去触碰的念头。
一个关于方瑜的,关于我们婚姻的,深埋已久的秘密。
难道,这一切的忍让和付出,并非如我所想,仅仅是因为爱吗?
我坐起身,点开方瑜的头像,想要拨通电话,却又迟疑了。
方瑜的这条消息,无疑在我的平静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
她究竟想表达什么?
她口中所谓的“付出”,又是指什么?
这个疑问,像一根鱼刺卡在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
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我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关于岳母一家的闹剧,它或许牵扯出我婚姻中,更深层次的危机。
我盯着手机屏幕,方瑜的头像仿佛在对我微笑,又仿佛在对我哭泣。
我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去揭开这个所谓的“付出”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因为我预感到,那个真相,或许会比岳母一家的刁难,更让我难以承受。
05
方瑜的那条微信消息,犹如一道无形的闪电,瞬间击穿了我刚刚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
我握着手机,指尖冰凉,反复咀嚼着那句“你难道忘了,我为你,到底付出了什么吗?”
付出了什么?
我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反问。
这些年,我为了这个家,为了她的家人,付出了金钱,付出了时间,付出了尊严,付出了几乎我所有的精力。
而她,除了偶尔的安慰和无力的劝说,又为我“付出”了什么?
她的“付出”,难道不应该是在她家人不合理的要求面前,为我守住底线,站在我这一边吗?
我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直被我忽略,甚至被刻意遗忘。
我努力回忆着我们相识相恋的每个细节。
方瑜,温柔善良,善解人意,这是我对她最初的印象。
她不像她的母亲和妹妹那样强势和物质,她总是默默地支持我,鼓励我。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愿意为她,为她的家庭,付出一切。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发现,方瑜的“善良”和“善解人意”,似乎带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边界。
这层边界,在面对她的家人时,总是显得格外脆弱。
她会因为岳母的一个眼神,或者小姨子的一句抱怨,而立刻软化,然后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移到我身上。
我记得有一次,我因为工作原因出差,错过了岳母的生日。
我提前准备好了礼物,也给岳母转了账。
但岳母依然不依不饶,在电话里把方瑜骂了一顿,说我“不孝”、“不把她放在眼里”。
方瑜在电话这头,一边哭一边听着,然后转头就来责怪我:“李明,妈都气哭了!你怎么就不能抽空回来一趟呢?你知不知道妈多不容易?”
当时我疲惫地坐在酒店房间里,听着方瑜的指责,只觉得心如刀绞。
我解释了我的工作有多忙,我有多么身不由己,但她却听不进去,只觉得是我“不够用心”。
她所谓的“付出”,难道是这种将我推向深渊的“忍让”吗?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方瑜话语中可能隐藏的深意。
她提到了“结婚前的誓言”,又提到了“她为我付出了什么”。
这两句话,单独拿出来,似乎是妻子对丈夫的控诉。
但结合她一贯的“息事宁人”和对家人无底线的维护,却让我感到一丝寒意。
她是不是在暗示,我们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易?
或者说,我曾经向她许诺过什么,而那个承诺,恰好成为了她家人予取予求的“许可证”?
我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黑暗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我爱方瑜,我不想怀疑她。
但她的这句话,却像一颗种子,种在了我心中,生根发芽,让我无法平静。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方瑜的电话。
我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能够让我心安的解释。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方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听起来像是刚哭过。
“李明,你现在终于肯接电话了?”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怨气。
“方瑜,你刚才发给我的微信是什么意思?”我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所谓的‘付出’,到底是指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我能听到她轻微的抽泣声。
“李明,你真的要逼我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真的要让我把那些不堪的过去,重新翻出来吗?”
“什么不堪的过去?”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你忘了,你刚认识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吗?”方瑜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带着一丝回忆的痛苦,“你忘了,你曾经对我说过什么吗?”
我努力回忆,但脑海中却一片空白。
我们相遇的时候,我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职场新人,她是一个温柔的同事。
我们相爱,然后结婚,一切都顺理成章。
并没有什么“不堪的过去”,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誓言”。
“方瑜,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真的不明白。”我焦急地问道。
“你不明白?”方瑜突然提高音量,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你忘了你刚进公司的时候,因为一个项目失误,差点被开除吗?你忘了当时你有多么狼狈,多么绝望吗?”
我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方瑜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脑海中尘封已久的记忆。
那是我刚毕业进入公司的第一年。
我急于表现自己,接了一个超出我能力范围的项目。
结果,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导致公司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当时,公司高层震怒,我面临着被开除,甚至被追究法律责任的风险。
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我每天都活在恐惧和绝望之中,觉得自己前途尽毁。
而当时,是方瑜,是她伸出了援手。
“你当时,确实非常绝望。”方瑜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嘲讽,“你找到我,求我帮你想办法。你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说的吗?”
我感到头皮发麻,呼吸急促。
一些模糊的片段,开始在我脑海中闪现。
“你当时对我说,只要我能帮你度过难关,你这辈子都会报答我,都会对我好,都会对我的家人好,无论她们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尽力满足。”方瑜的声音逐渐清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击着我的心脏。
“你说,你愿意做我家庭的‘工具人’,只要能保住你的工作,保住你的前途。”
我的大脑一片轰鸣。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我确实是在极度的绝望中,对方瑜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当时方瑜的舅舅是公司的高层领导,她通过她的舅舅,帮我疏通了关系,让公司给了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有将我开除,也没有追究我的责任。
我当时感激涕零,对着方瑜,对着她的舅舅,千恩万谢。
我甚至跪在方瑜面前,发誓这辈子都会好好报答她,好好对待她的家人。
我以为,我的报答,就是用我的爱,我的金钱,我的陪伴,去呵护她,去善待她的家人。
我以为,那只是我当时情急之下的“口头承诺”,而她们一家人的予取予求,只是她们本性如此。
但现在,方瑜的这番话,却将这个尘封已久的“交易”重新摆在了我的面前。
原来,我的婚姻,我这些年的付出,并不是完全出于爱,也不是完全出于自愿。
它更像是一场带着附加条件的“报恩”。
岳母和两个小姨子之所以对我予取予求,之所以对我肆无忌惮,并不是因为她们真的把我当成软柿子,而是因为她们知道,我曾经许下过那个,近乎“卖身契”一般的承诺!
我的心如坠冰窟,全身冰冷。
我感到一种巨大的羞辱感和被欺骗的愤怒。
“李明,你现在明白了吗?我为你付出了什么?”方瑜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冷冷地问道,“我为了你,动用了我舅舅的关系,欠了人情,才保住了你的工作!你现在事业有成,就想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了吗?”
“所以,这些年,你们一家人对我所有的刁难,所有的索取,都是因为我当初的那个承诺?”我声音颤抖着,感觉自己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难道不是吗?”方瑜反问道,“是你自己说的,无论我们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尽力满足!是你自己说的,愿意做我家庭的‘工具人’!
现在,你反过来指责我们?”
我坐在床边,只觉得天旋地转。
原来,我并非在反抗不公,我只是在违背我当初亲口许下的“承诺”。
我不是被压迫者,我是那个在绝境中为了自保,甘愿“出卖”自己的“罪人”。
而岳母和两个小姨子,她们只是在兑现,我当初亲手写下的“支票”。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将我彻底淹没。
我以为我挣脱了枷锁,却发现,我只是撞上了更深的牢笼。
“李明,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方瑜的声音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你是不是后悔当初求我帮忙了?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我没有回答。
我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只有方瑜的话,像魔咒一般不断回响。
“你当初,为了保住工作,对我说过,只要我帮你,你这辈子都会对我和我的家人好。”
“你当初,为了保住工作,说愿意做我家庭的‘工具人’。”
我突然意识到,我今天下午做出的“反抗”,不仅仅是一次情绪的宣泄,更是一次对那个“承诺”的彻底背叛。
我抛弃的,不仅仅是岳母和两个小姨子,更是我对她的“报恩”,对我婚姻的“基石”。
我的心,瞬间坠入了无底深渊。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命运玩弄的悲凉。
我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我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弱月光。
我突然开始怀疑,我当初的爱,究竟是真的爱,还是对救命稻草的感激?
我的婚姻,究竟是建立在感情之上,还是建立在,一场不堪回首的“交易”之上?
而那个“承诺”,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在我的婚姻中埋藏了多年,直到今天,才被方瑜亲手引爆。
我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
这场风波,已经不仅仅是家庭矛盾那么简单了。
它触及到了我人生的最深处,触及到了我的尊严,我的爱情,以及我的所有。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真相,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方瑜,更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我自己。
我发现,我今天下午的“逃离”,并没有带来真正的解脱。
反而,将我推向了一个更大的旋涡。
而这个旋涡的中心,正是那个我以为已经遗忘的,关于我的“不堪过去”,和方瑜为我“付出”的,沉重代价。
一个,足以让我的世界彻底崩塌的秘密。
我感到一种巨大的,近乎绝望的无力感。
我当初的报恩之心,是否早已被她们的予取予求,消耗殆尽?
而我的爱,又能否在这场巨大的“交易”真相面前,继续支撑下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唯一确定的是,今晚,将注定无眠。
06
方瑜的“揭秘”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入了我内心最柔软也最隐秘的地方。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脑海中一片混乱。
那个被我刻意遗忘的过去,带着狰狞的面目,重新浮现在眼前。
我曾以为那是我的秘密,一个只属于我个人奋斗史中的一段插曲,却原来,它一直是方瑜和她家人掌握在我手中的“把柄”。
羞辱、愤怒、被欺骗感,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感到呼吸困难。
我曾经以为我是为了爱而付出,为了责任而忍让,却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还债。
我欠了方瑜一个天大的人情,而她和她的家人,则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收割这份“人情债”。
我突然明白了岳母和两个小姨子为何对我如此肆无忌惮。
她们知道我有个“把柄”在方瑜手中,而方瑜,在她们看来,就是那个能随时“提醒”我偿还债务的人。
她们根本无需顾虑我的感受,因为她们认为,我有求于她们,我必须忍受。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恶心。
我的婚姻,我的家庭,我所有的付出,都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我以为我在追求幸福,却原来,我只是在扮演一个被安排好的角色,一个偿还债务的“工具人”。
我拿起手机,想再给方瑜打过去,质问她,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一场针对我的阴谋。
但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按下。
我害怕,害怕从她口中听到更多让我无法接受的真相。
我需要时间,需要冷静,来消化这一切。
我下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山间的凉风吹拂着我的脸庞。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几声虫鸣,打破了这份死寂。
我开始仔细回想方瑜的舅舅,那位在公司高层任职的领导。
他确实帮我解了围,但当时我并没有觉得他是在刻意施恩,而是觉得他看在方瑜的面子上,帮了一个晚辈。
现在看来,一切都带着目的性。
方瑜的舅舅,是否也知道这个“承诺”?
他是否也参与其中,成为这场“交易”的见证者?
我越想越觉得心寒。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结婚这些年,岂不是一直活在她们一家人的“掌控”之下?
我的每一次忍让,每一次妥协,每一次看似“无私”的付出,都不过是我在履行当初那个“屈辱”的承诺。
我感到一阵巨大的背叛感。
方瑜,我最爱的妻子,竟然对我隐瞒了如此重要的真相,并任由她的家人对我予取予求。
她在我的面前扮演着“善良”和“无辜”的角色,却在背后,用那个“承诺”作为武器,保护着她的家人,让他们在我身上汲取利益。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
结婚后没多久,岳母就曾旁敲侧击地问我:“李明啊,你还记得你刚进公司那会儿的事情吗?要不是方瑜帮你,你可就完了。”当时我以为岳母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回想起来,那分明就是一次试探,一次敲打,一次明确的“提醒”。
还有小姨子方雪,她当时威胁我“跟她姐说,让她跟我离婚”的话语。
现在看来,那并非是小姨子无心的气话,而是她清楚地知道,方瑜有足够的“筹码”来威胁我。
她们一家人,对这个“把柄”心知肚明,并乐此不疲地利用它来压榨我。
我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我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惧,恐惧我这几年所建立的一切,我的事业,我的家庭,我所拥有的幸福,都可能只是一场虚假的繁荣,建立在我的“报恩”和她们的“掌控”之上。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宁愿她们是蛮不讲理的恶人,也不愿相信我深爱的妻子,竟然对我隐藏着如此黑暗的秘密。
我打开手机,拨通了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大学同学,张强的电话。
张强是个程序员,为人正直,思维缜密,也是我唯一能倾诉的对象。
电话很快被接通,张强带着一丝困意但又充满关切的声音传来:“李明?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你不是说今天送岳母她们进城吗?”
“张强,”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可能有点长。”
“没事,你说吧,我听着。”张强立刻察觉到我的不对劲。
我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以及方瑜刚才在微信上揭露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强。
我没有隐瞒任何细节,包括我当初在绝望中许下的那个“承诺”。
张强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我能听到他深呼吸的声音。
“李明,你说的是真的?”张强的声音带着一丝震惊,“你当初为了保住工作,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是的,我当时确实说了这些话。”我声音沙哑地承认,“我当时太绝望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那你这些年,真的就一直被她们这样予取予求,而你妻子也知情不报?”张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
“是,她刚刚亲口承认的。”我闭上眼睛,感到一阵刺痛,“我一直以为她们是贪婪,但现在看来,她们只是在‘兑现承诺’。
而方瑜,她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
“这简直是……”张强骂了一句脏话,“李明,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家庭矛盾了,这根本就是一场婚姻诈骗!她们利用你的困境,逼你许下承诺,然后以此来压榨你。你的妻子也参与其中,她对你根本不是真心,她只是把你当成一个长期饭票,一个随时可以利用的工具!”
张强的话,像一盆冰水,彻底将我浇醒。
婚姻诈骗。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击穿了我所有的幻想。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声音颤抖地问道。
“怎么办?当然是反击啊!”张强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李明,你不能再继续忍受下去了!她们已经彻底越界了!你当初的承诺,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做出的,而且,她们的索取已经远远超出了‘报答’的范畴。
你必须保护好自己。”
“可是,方瑜的舅舅在公司……”我感到一丝担忧。
“那又怎么样?”张强打断我,“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职场新人了!你现在是公司的中层管理,有能力,有经验。就算真的撕破脸,你也不是一无所有!况且,如果你任由她们继续这样压榨下去,你的生活会彻底被毁掉的!”
张强的话,让我感到一丝清醒。
是啊,我不再是当初那个无助的毛头小子了。
我有了自己的能力,有了自己的积蓄,也有了应对风险的能力。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我问道。
“首先,你不能再妥协了。”张强斩钉截铁地说道,“从现在开始,彻底切断对她们的经济支持。其次,你需要收集证据。她们这些年对你的索取,有没有转账记录?有没有微信聊天记录?有没有方瑜知情不报,甚至参与其中的证据?”
我感到一丝绝望。
这些年来,我给她们的钱,很多都是现金,或者直接转账给方瑜,让她去处理。
微信聊天记录,她们通常都是直接打电话给我。
我很难拿出确凿的证据。
“你别急,这些不一定都要有明确的转账记录。”张强安慰我,“她们平时在微信群里对你的谩骂,对你的威胁,以及方瑜今天发给你的这条消息,都是很好的证据。这至少可以证明,她们对你存在长期的精神压迫和道德绑架。”
“另外,”张强继续说道,“你明天先不要回去了。找个专业的律师,咨询一下你的情况。这涉及到婚姻问题,也涉及到财产分割,甚至可能涉及到职场上的潜在风险。先了解清楚你的权利和义务。”
我默默地听着张强的话,心底的迷雾渐渐散开,一丝清明浮现。
“谢谢你,张强。”我由衷地说道,“你提醒了我,我不能再软弱下去了。”
“兄弟,我们是兄弟!”张强语气坚定,“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冷静,然后反击!”
挂断电话后,我感到一丝久违的力量重新回到了我的体内。
我不再是那个被操控的傀儡,我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尊严的男人。
我拿出手机,重新打开了婚姻咨询的页面。
但这一次,我的目标不再是寻求如何修复我的婚姻,而是,如何保护我自己。
我开始仔细搜索律师事务所的信息,尤其是有处理婚姻财产纠纷和家庭暴力经验的律师。
我的心,不再感到冰冷,而是重新燃起了一团火。
这团火,是反击的火焰,是保护自己的火焰,也是,重新掌控自己人生的火焰。
我看着窗外的夜空,月光被乌云遮蔽,世界陷入一片沉寂。
但我知道,在这片沉寂之下,一场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而我,将不再是那个被动承受风暴的人。
我将成为,那风暴的中心。
07
天色微亮,我一夜未眠。
方瑜的揭露和张强的分析,彻底撕开了我婚姻的遮羞布,也让我看清了自己多年来的“愚蠢”。
我不再是那个被感激蒙蔽双眼的青年,也不是那个被责任压垮的丈夫,我是一个在巨大的情感和利益交织的骗局中,被长期利用的受害者。
我没有退房,而是直接开车前往市区,按照张强给的建议,去寻找一家专业的律师事务所。
一路上,我的手机依旧安静,没有新的消息和电话。
这反常的平静,反而让我觉得更加不安。
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是慑人。
我找到了一家在业内颇有名气的律师事务所。
接待我的是一位名叫李律师的中年女性,她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锐利而冷静。
我将我的遭遇,从与方瑜相识,到当初的“承诺”,再到岳母一家长期的索取,以及昨天我“抛弃”她们后的爆发,和方瑜最终的“摊牌”,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
李律师听完我的叙述,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波动,只是偶尔会推一下眼镜,或者在笔记本上记录些什么。
她的专业素养,让我感到一丝安心。
“李先生,根据您的描述,这已经不仅仅是普通的家庭矛盾了。”李律师合上笔记本,语气平稳而有力,“这其中涉及到了道德绑架、精神压迫,以及婚姻中的欺诈行为。您当初的承诺,虽然是口头约定,但在特定情境下,可以被解读为一种胁迫,甚至是不平等的‘契约’。
更重要的是,方女士及其家人,长期以来以这份承诺为由,对您进行无底线的索取,这已经构成了对您合法权益的侵害。”
我感到一丝释然,至少我的感受得到了专业的认可。
“那……我该怎么做?”我问道。
“首先,您需要彻底停止对她们的任何形式的经济资助。”李律师说道,“包括给岳母的生活费,以及为小姨子们支付的各项费用。如果她们再有任何索取,您必须明确拒绝。”
“其次,您需要收集证据。”李律师继续说道,“虽然您没有明确的转账记录或书面合同,但她们在微信群里的谩骂、指责,方瑜今天发给您的那条微信消息,以及方雪之前威胁您离婚的言论,都可以作为有力证据。此外,您可以回顾一下,有没有其他亲友在场的情况下,她们对您的不公对待,或者她们暗示您‘报恩’的言论,这些都可以作为旁证。”
我突然想到,方瑜的舅舅。
他作为公司高层,当初他出手相助,虽然看似是帮我,但现在看来,这更像是她们一家设下的局。
“李律师,我还有一个疑问。”我将方瑜舅舅的事情告诉了李律师,“方瑜的舅舅是公司高层,当初是他帮我保住了工作。如果我跟方瑜彻底撕破脸,他会不会在公司给我使绊子?”
李律师听后,沉思片刻,然后说道:“这确实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风险。但您现在已经是中层管理,有自己的业绩和能力。公司更看重的是员工的价值。如果方瑜的舅舅真的因为家庭纠纷而公报私仇,这反而会对他自己的职业形象造成负面影响。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您在公司内部,也要注意保留自己的工作记录、业绩报告等,以证明您的工作能力和价值。”
李律师的分析,让我安心不少。
我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职场新人了,我有能力,也有反抗的底气。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李律师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您需要考虑,您与方瑜女士的婚姻,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从您描述的情况来看,方女士对您的感情,已经夹杂了太多的利益纠葛和道德绑架。一份建立在‘报恩’而非纯粹爱情基础上的婚姻,很难长久。
如果您决定离婚,我们将为您争取您应得的财产权益,包括夫妻共同财产的分割,以及对您遭受精神损失的赔偿。”
离婚。
这个词在我的脑海中回荡。
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它被如此正式地提出时,我的心头还是感到一阵剧痛。
我曾经深爱方瑜,我曾经以为我们会白头偕老。
但现在,这一切都成了笑话。
“我知道了,李律师。”我声音沙哑地说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但同时,也感到一种重获新生的力量。
我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有了专业的支持,也有了明确的方向。
我回到了温泉度假村,办理了退房手续。
我决定不再继续躲避,而是要正面面对这场风暴。
当我驾车返回市区的路上,我的手机终于再次响了起来。
是方瑜的电话。
我接通了。
“李明!你现在在哪儿?你跑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一天一夜了!”方瑜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愤怒,但这一次,我没有感到心软。
“我在回家的路上。”我平静地回答。
“回家?你还知道回家?”方瑜的声音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知道我妈和两个妹妹今天怎么过的吗?她们气得病倒了,现在都在医院挂水呢!”
我冷笑一声:“她们病倒了?”
“你!”方瑜被我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李明,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简直就是个魔鬼!”
“魔鬼?”我反问道,“我只是在做我自己。我只是不想再扮演你们一家人的‘工具人’了。”
“你当初可是自己说的,你愿意做我们家的‘工具人’!”
方瑜愤怒地吼道,“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想翻脸不认账了吗?”
“我当初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你心里很清楚。”我语气坚定,“那是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和你的家人,利用我的困境,对我进行道德绑架和胁迫。这不是自愿的承诺,这是一种不平等的交易。”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了死寂。
方瑜似乎被我的话震惊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方瑜,”我继续说道,我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又异常坚定,“我现在已经咨询了律师,我会通过法律途径,来维护我的合法权益。如果你们一家人,继续对我进行骚扰和压榨,我将不再忍让。”
“律师?!法律途径?!”方瑜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带着一丝恐惧,“李明,你疯了吗?你要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吗?”
“不是我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而是你们一家人,把我逼到了这种地步。”我冷冷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为你们支付任何费用。我会清算这些年来,你们从我这里拿走的一切。如果你们愿意坐下来好好谈谈,我愿意。但如果你们执意要闹,那么,我奉陪到底。”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的心跳得很快,但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知道,我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
我驾车回到家,打开门,客厅里一片狼藉。
沙发上扔着岳母的丝巾,茶几上散落着方晴的化妆品和方雪的零食包装。
厨房里,堆满了没有洗的碗筷。
这哪里是一个家,这分明就是她们三人的“行宫”,而我,只是她们的“侍从”。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感到绝望。
我只是冷静地拿起手机,开始拍摄照片和视频,作为我向律师提供的证据。
我将房间里的每一处混乱都记录下来,将我与方瑜卧室里的结婚照,以及曾经温馨的场景,也一并记录下来。
这些曾经的美好,现在看来,是那么的讽刺。
当我走到客厅里那个旧衣回收袋前,我突然想起了岳母临走前,塞进后备箱的那个沉甸甸的环保袋。
她说那是旧衣服,要我顺路送去城北的回收站。
我的心猛地一跳。
一个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城北的回收站,那个方向,与她们的购物路线完全背道而驰。
而岳母一向精明,怎么会忘记把自己的“任务”交代清楚?
她特意将这个袋子塞给我,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顺路”?
我走到后备箱,打开盖子,拿出了那个被她称为“旧衣服”的环保袋。
袋子确实沉甸甸的。
我将它提到客厅,然后倒了出来。
里面的东西,让我瞬间呆立当场。
那不是什么旧衣服。
而是十几本厚厚的账本,还有一叠叠泛黄的,看似是收据和合同的文件。
我随手拿起一本账本,翻开一看。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数字,日期,以及人名。
而那些人名,赫然写着:李明,方晴,方雪,赵兰……
这到底是什么?
我感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这些账本,这些文件,它们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岳母为何要让我“顺路”将它们送到城北的回收站?
这其中,是否又隐藏着更深层次的阴谋?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手中的这些东西,远比我预想的要复杂,也远比我所承受的家庭纠纷,更加黑暗。
我盯着那些账本和文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这场反击,也许只是掀开了冰山一角。
而在这冰山之下,隐藏着一个,足以让我彻底粉身碎骨的巨大秘密。
我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惧,恐惧这些文件,会彻底颠覆我所知道的一切。
我,李明,一个被长期利用的“工具人”,一个被“报恩”束缚的丈夫,此刻,似乎无意间,触碰到了一个,远超他想象的危险地带。
而这个秘密,也许将成为我反击的最大筹码,也可能,成为将我彻底拖入深渊的,致命陷阱。
08
我手中的账本和文件,散发出一种陈旧而危险的气息。
我呆立在客厅中央,双眼死死地盯着地上堆叠的纸张。
这些账本封面朴素,但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和数字,却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将我笼罩。
我随手拿起一本翻开,映入眼帘的是几年前的日期,以及一笔笔看似寻常的收支记录。
然而,在收支项目的旁边,赫然写着“李明出资”、“方晴借款”、“赵兰代付”等字样。
我仔细查看,发现那些所谓的“李明出资”,竟然大部分都是我平时给方瑜或者岳母的生活费、购物款,甚至包括我给方雪买电脑的钱。
但这些钱的实际去向,却并非如她们所说。
比如,一笔我曾给岳母用于家庭装修的款项,账本上却记录着“赵兰投资XX理财产品”。
还有我给方晴的“生活费”,竟然被记录为“方晴入股XX微商团队”。
更令我震惊的是,许多我给方瑜的钱,也被标注为“李明为方瑜购买理财产品”,而下方却有另一笔“方瑜转出至赵兰”的记录。
我感到脊背发凉。
这哪里是旧衣服,这分明就是岳母赵兰精心维系的一份家族“资产负债表”,一份记载着她们所有不义之财的“账本”。
而我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许多“出资人”的条目中。
我颤抖着手,拿起那叠泛黄的文件。
其中一份,竟然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协议上赫然写着,方瑜将她名下的一套房产的50%股权,转让给了她的母亲赵兰。
而那套房产,正是我们结婚时,我出资大头购买的婚房!
我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没站稳。
婚房!
我的婚房,竟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方瑜转让了一半的股权给岳母!
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侵占!
我的记忆瞬间回溯到两年前,当时方瑜曾以“为了方便贷款,需要在房产证上添加岳母名字”的理由,让我签署了一些文件。
当时我并没有多想,以为只是银行手续。
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她们利用我的信任,让我亲手签署了这份将我财产拱手让人的协议!
愤怒,滔天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般,瞬间将我所有的理智吞噬。
我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胸口像是要炸开一般。
她们,我的妻子,我的岳母,我的小姨子,她们竟然如此算计我,如此欺骗我!
这不仅仅是道德绑架,这已经是赤裸裸的财产侵占和欺诈!
我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李律师的电话,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李律师,我发现了新的证据!非常重要的证据!”
电话那头的李律师被我的焦急吓了一跳,她冷静地问道:“李先生,请您慢慢说,发生了什么?”
我将我发现的账本和股权转让协议的事情,简单扼要地告诉了李律师。
李律师听完,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李先生,您听着,这些证据非常关键!特别是那份股权转让协议,以及账本上涉及您出资款项的去向。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家庭纠纷,而是涉及到了夫妻共同财产的非法转移和诈骗!您现在立刻将这些文件拍照保存,然后带到我这里来,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我挂断电话,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我一直以为的爱和家庭,竟然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和陷阱。
我强撑着身体,将地上的账本和文件一本本仔细拍照,然后用手机录制视频,将所有内容都清晰地记录下来。
我甚至还拍下了岳母那个环保袋,以及房间里凌乱的场景。
这些都将成为她们一家人,利用我,欺骗我的证据。
当我做完这一切,我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这一次,是岳母赵兰的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了。
我决定,不再隐忍,不再退让,我要让她们为她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李明!你现在在哪儿?你把我的东西放哪儿了?!”电话那头,岳母的声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和焦急。
她竟然是来找这些账本的!
这说明她已经发现我拿走了这些东西!
“妈,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啊?”我故作平静地问道,心头却冷笑一声。
“你少给我装傻!就是那个环保袋!里面有我的……有我的重要资料!”赵兰的语气有些结巴,显然是因为心虚。
“哦,您说那个装满了‘旧衣服’的环保袋啊?”
我故意提高音调,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妈,您可真够‘节俭’的,用这么多‘旧衣服’来装您的‘重要资料’。”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寂。
我甚至能听到赵兰急促的呼吸声。
“李明,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胡说什么呢?!”赵兰的声音变得尖锐而愤怒,“那都是我的私人东西!你没有权利看!”
“私人东西?”我冷笑道,“妈,您的‘私人东西’里,怎么有这么多我的名字?
还有那份婚房的股权转让协议,那也是您的‘私人东西’吗?
您是不是觉得,只要您不说,我就永远不会知道,我这个‘工具人’,被你们一家人,算计得有多彻底?
!”
我的话,像一道惊雷,彻底击溃了赵兰的防线。
“你……你竟然偷看我的东西!你这个小人!你这个白眼狼!”赵兰气急败坏地咒骂着。
“偷看?”我反问道,“妈,那是您亲手塞给我,让我‘顺路’处理的‘旧衣服’!
现在,我倒是想问问,您为什么要让我处理这些东西?
是想销毁证据,还是想借我之手,将这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彻底掩盖起来?
!”
“李明,你听我解释……”赵兰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哀求,“你别冲动,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冷笑一声,“您和方瑜,甚至方瑜的舅舅,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这一切,利用我的绝望,逼我许下承诺,然后将我死死地拿捏在手中。这些年,你们从我这里拿走的,不仅仅是金钱,更是我的尊严,我的信任,以及我对婚姻所有的美好幻想!现在,您还想解释什么?!”
“李明!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设计你了?”方瑜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慌乱和强硬,“你现在是不是得了妄想症?这些东西都是妈的私人财产,跟你有什么关系?!”
“方瑜,你还想狡辩?”我冷冷地说道,“那份婚房的股权转让协议,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名!你跟我结婚后,背着我,将我们共同的婚房一半的股权,转让给了你妈!你现在还想说,跟我没有关系吗?!”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死寂。
这一次,是方瑜和赵兰同时的沉默。
我甚至能想象到她们母女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惊慌失措,手足无措。
“李明,你听我说,这其中有误会……”方瑜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明显已经慌了。
“误会?”我冷笑着打断她,“这份文件,清清楚楚地写着,你将婚房股权转让给你妈,没有任何误会可言!你们利用我的信任,利用我当初的承诺,对我进行欺诈!这已经不是误会,这是犯罪!”
“李明,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赵兰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威胁,“这些东西,如果你敢动,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冷笑道,“我后悔的是,当初瞎了眼,爱上一个如此精于算计的女人,娶了一个如此贪婪无耻的家庭!我现在告诉你,妈,我不会后悔!我已经联系了律师,所有这些证据,我都会提交给法律!你们一家人,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我的身体在颤抖,但内心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感到自己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终于爆发出了所有的力量。
我收拾好所有的证据,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文件袋中。
我不会再给她们任何机会销毁证据,也不会再给她们任何机会蒙蔽我。
我的目光扫过客厅,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此刻在我看来,却如同一个冰冷的牢笼。
我没有留恋,没有犹豫,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将文件袋紧紧地抱在怀里,我知道,这里面装着的,不仅仅是她们的罪证,更是我重获自由,重新开始人生的“通行证”。
我驾车再次驶向李律师的事务所。
这一次,我的心境与上午截然不同。
我不再是寻求帮助的受害者,而是一个准备反击的战士。
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我的体内涌动。
她们以为,她们可以利用我一辈子。
但她们错了。
她们以为,我的忍让是软弱,是妥协。
但她们错了。
我的忍让,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而现在,时机已到。
我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我,将要亲手,将她们一家人,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09
我带着那袋沉甸甸的证据,再次踏入了李律师的事务所。
这一次,我的步伐坚定,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绝。
李律师见到我,立刻察觉到我的变化,她接过文件袋,快速地浏览起来。
当她的目光落在股权转让协议上时,眉头紧锁,神色也变得异常凝重。
“李先生,这些证据非常有力。”李律师抬头看向我,语气肯定,“特别是这份婚房股权转让协议,以及账本上涉及到的资金流向和不当备注,这足以证明方女士及其家人,涉嫌非法转移夫妻共同财产,以及存在欺诈行为。这在法律上,是非常严重的。”
我听着李律师的分析,心头一阵冰凉。
这些曾经我最亲近的人,竟然为了利益,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
“李律师,我只想知道,我能拿回我应得的一切吗?”我声音沙哑地问道。
“当然。我们会全力为您争取。”李律师推了推眼镜,眼神锐利,“首先,针对婚房的股权转让,我们会以欺诈和非法转移夫妻共同财产为由,要求法院判决其无效。其次,账本上记录的您出资的款项,如果能证明实际用途与您本意不符,或者被她们用于不当投资,我们会要求她们返还。此外,您还可以主张精神损害赔偿,以及对您婚姻期间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进行补偿。”
我默默地点头,心底却并没有多少复仇的快感。
我只是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悲哀于我曾经的爱情,我曾经的家庭,竟然以这样不堪的方式收场。
“李先生,根据您提供的证据,以及她们一家人长期对您的言语侮辱和精神压迫,我们建议您立即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并申请财产保全。”李律师说道,“这样可以防止她们进一步转移资产。”
“我同意。”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不想再拖下去了,每一秒钟,都是对我的折磨。
李律师立刻着手准备法律文件。
我则坐在旁边,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心绪复杂。
我不知道方瑜此刻会作何反应,她是否会感到一丝后悔,一丝愧疚?
还是会继续将责任推到我身上,甚至对我进行反咬一口?
我的预测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就在李律师准备文件的过程中,我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是李明吗?”一个威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我愣了一下,这个声音我非常熟悉,正是方瑜的舅舅,我在公司的领导,王总。
“王总?”我有些惊讶,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李明,听说你最近和你老婆闹得不太愉快啊?”王总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家务事就好好在家里解决,不要闹到外面来,更不要牵扯到公司。”
我冷笑一声。
他这是在警告我,不让我把事情闹大,以免影响到他的声誉,以及方家的面子。
“王总,我不知道您说的‘闹到外面来’是什么意思。”
我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我只是在维护我自己的合法权益。至于家务事,它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家务事了,它已经涉及到法律层面。”
“法律层面?”王总的声音猛地拔高了几度,带着一丝怒气,“李明,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进公司的!你别忘了,是谁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的!”
“我当然没忘。”我冷冷地说道,“我也没忘,我当初是在何种绝望的情况下,被你们一家人,一步步逼上绝路。我更没忘,你们一家人,是如何利用我的困境,对我进行敲诈勒索,甚至非法侵占我的财产!”
“你胡说什么?!”王总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什么敲诈勒索?什么侵占财产?你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法庭上会给出答案。”我语气坚定,“王总,请您记住,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李明了。我有能力,有底气,也有律师。如果你们一家人执意要闹,那么,我奉陪到底。至于您,作为公司的领导,我希望您能秉公处理,不要因为私人恩怨,而对我的工作进行打击报复。否则,我也会向公司纪律委员会,甚至更高级别的部门,投诉您公权私用,以权谋私!”
我的话,让王总彻底愣住了。
电话那头,传来他急促的呼吸声,以及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如此强硬,甚至敢威胁他。
“李明,你……你等着瞧!”王总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放在桌上,心头一阵冷笑。
他们一家人,真的是把欺软怕硬发挥到了极致。
一旦我展现出反抗的姿态,他们立刻就变得色厉内荏。
李律师在一旁听完了我的电话,她赞许地看了我一眼:“李先生,您做得很好。面对他们的威胁,我们必须展现出强硬的态度。这会让她们掂量一下,她们是否真的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很快,李律师将准备好的法律文件递给我签署。
我拿起笔,毫不犹豫地在上面签下了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感到自己仿佛挣脱了一个无形的枷锁,重获新生。
当天下午,李律师便将离婚诉讼申请和财产保全申请,提交给了法院。
同时,她还向方瑜和她的家人,发出了律师函,告知她们我将通过法律途径,维护我的合法权益,并要求她们停止对我的骚扰和威胁。
律师函发出后,我的手机再次沸腾起来。
方瑜的电话,岳母的电话,方晴方雪的电话,还有一些亲戚朋友的电话。
他们都打来劝我,让我不要把事情闹大,家和万事兴。
但我知道,他们所谓的“家和万事兴”,不过是希望我继续忍让,继续做那个被压榨的“工具人”。
我一一拒绝接听,或者直接挂断。
我不再给她们任何机会,用虚伪的温情和道德绑架来动摇我。
晚上,我回到了我在公司附近租的单身公寓。
这个地方,我在结婚后一直秘密保留着,作为我的私人空间,一个可以逃离家庭压力的避风港。
现在,它成了我真正的“家”。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万家灯火。
我的心中没有了愤怒,也没有了悲伤,只有一种深沉的平静。
我做出了我人生中最艰难,也是最正确的决定。
然而,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按照法律程序,有条不紊地进行时,一个意外的电话,再次将我推向了旋涡的中心。
电话是我的前女友,林晓月打来的。
林晓月是我大学时期的初恋,我们分手后一直保持着朋友关系。
我结婚时她也来了,后来我们就很少联系了。
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李明,你最近还好吗?”林晓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我……不太好。”我苦笑一声,将我最近的遭遇简单地告诉了她。
林晓月听完,沉默了许久,然后语气沉重地说道:“李明,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说一些事情,但我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现在看来,也许是时候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林晓月的话,似乎隐藏着另一个关于我,关于方瑜,关于我那段“不堪过去”的秘密。
“什么事?”我急切地问道。
“李明,你还记得当初你因为项目失误,差点被公司开除的事情吗?”林晓月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当时,你确实找到了方瑜寻求帮助。但你不知道的是,其实我当时也知道你的困境。我当时也想帮你,我甚至找到了方瑜的舅舅,想通过他来替你说情。”
我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林晓月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碎了我所有的认知。
“你说什么?你当时也找过方瑜的舅舅?”我声音颤抖地问道。
“是的。”林晓月肯定地回答,“我当时找到了王总,也求了他好久。他当时答应了我会帮忙,说会想办法保住你的工作。”
“那后来呢?”我焦急地问道。
“后来……”林晓月的声音变得有些迟疑,“后来王总告诉我,他已经联系了公司高层,但他们不愿意给你机会,说你犯的错误太严重了。他让我放弃,他说他无能为力。”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王总当时拒绝了林晓月,却接受了方瑜的请求?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
“可是,方瑜的说法是,她的舅舅帮了我。”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林晓月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当时也很奇怪,为什么王总会拒绝我。我后来也曾偷偷问过王总的秘书,她当时不小心说漏了嘴,说王总当时对你的事情非常上心,甚至主动找到公司高层为你求情,但都被拒绝了。”
林晓月的话,彻底将我心中的疑团推向了顶点。
如果王总真的帮了我,那他为什么要对林晓月撒谎?
而方瑜,又为何要将这份“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并以此对我进行道德绑架?
难道,当初保住我工作的,并不是方瑜和她的舅舅,而是另有其人?
或者说,方瑜和她的舅舅,在那个我最绝望的时刻,联手对我设下了一个,更大的局?
!
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这其中的水,远比我想象的要深。
我当初的“不堪过去”,似乎隐藏着一个,更加复杂,也更加黑暗的真相。
一个,足以让我在与方家的这场战争中,彻底翻盘,或者,彻底陷入绝境的,关键秘密。
我握着手机,心跳如鼓。
我突然意识到,我所面对的,不仅仅是岳母一家人的贪婪和欺诈,更是一个,围绕着我精心编织的巨大谎言。
而这个谎言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目的,又牵扯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利益?
我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惧,恐惧我即将揭开的真相,会比我所知道的一切,更加令人震惊。
我必须查清楚。
我必须知道,当初究竟是谁,在那个我最绝望的时刻,真正地帮助了我。
而方瑜和她的舅舅,又在这场“恩情”的背后,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秘密,将是我能否彻底击垮方家的,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底牌。
10
林晓月的电话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了我内心深处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
她的话语,不仅颠覆了我对方瑜“救命之恩”的认知,更揭示出当初那段“不堪过去”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远超我想象的巨大谎言。
如果当初帮助我的并非方瑜的舅舅,那么,王总为何要对林晓月撒谎?
方瑜又为何要将这份“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并以此对我进行多年的道德绑架?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岳母一家人对我无底线的索取,方瑜对我承诺的“提醒”,王总对我施加的压力,以及现在林晓月提供的关键信息,一切都指向一个更加庞大、更加精密的阴谋。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
我不能被情绪冲昏头脑,我需要冷静,需要策略。
“晓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这些信息对我非常重要。你能否帮我一个忙,去打听一下王总当时处理我那件事的真实情况?包括他是否有主动为我求情,以及公司最终决定不开除我,究竟是基于什么原因?”
“李明,你怀疑王总和方瑜当初合伙骗你?”林晓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震惊。
“我不知道。但我需要知道真相。”我语气坚定,“如果他们真的欺骗了我,那么我所承受的一切,将不仅仅是家庭纠纷,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必须为自己讨回公道。”
“好,我会帮你打听的。”林晓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不过,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而且,王总毕竟是公司高层,我可能无法获得所有内幕。”
“没关系,任何一点线索都可能有用。”我感激地说道。
挂断电话后,我感到一丝希望重新燃起。
如果能够证明方瑜和她的舅舅,在当初的那件事上对我进行了欺骗,那么她们一家对我进行道德绑架的“合法性”将彻底瓦解,而我手中的证据,也将更具杀伤力。
我将这个新的情况告诉了李律师。
李律师听完后,表情严肃地说道:“李先生,这个线索非常关键!如果能证明当初的‘救命之恩’是伪造的,那么方女士和她的家人对您的所有道德绑架,都将不攻自破。
而且,这会进一步加重她们欺诈的性质。
我们必须尽快查清楚。”
李律师建议我,在等待林晓月消息的同时,可以先通过一些侧面渠道,比如询问当初与我一同处理项目的同事,或者在公司内部打听一下。
我按照李律师的建议,开始私下里进行调查。
我找到了一位当初与我交情不错的同事,名叫陈飞。
他现在已经调到其他部门,与王总没有什么直接联系。
我约陈飞出来吃饭,聊起当年那件事,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陈飞,你还记得当初我那个项目失误的事情吗?”我问道,“当时差点被开除,幸亏后来公司给了我机会。”
“当然记得啊,当时轰动一时呢!”陈飞感慨道,“你小子运气真好,犯了那么大的错,居然还能留下来。”
“是啊,当时我也觉得运气好。”我顺势问道,“你当时知道是谁帮我说话吗?我听说是方总那边出面了?”
陈飞喝了口酒,摇了摇头:“方总?没有啊。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是死定了,连方总都爱莫能助。听说,当时是咱们公司的技术总监,张总,他力排众议,替你说了话。”
我的心猛地一跳!
张总?
技术总监?
那是一个我平时很少接触,但在公司内部声望极高的前辈。
“张总?”我有些不敢相信,“他为什么会帮我?”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但当时传言是说,张总很看重你的技术天赋,觉得你只是缺乏经验,不应该一棍子打死。”陈飞回忆道,“他当时在会议上,甚至说如果你被开除,他就辞职。当时高层都被他这番话镇住了,最终才决定给你一个留用察看的机会。”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张总!
竟然是张总!
不是方瑜的舅舅,不是王总!
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仿佛一道天雷劈在我的头顶。
原来,我这些年一直感激的“救命恩人”,一直被我用来偿还“人情债”的源头,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方瑜和她的舅舅,竟然联手,将张总的恩情,偷梁换柱,变成了她们对自己施恩的“把柄”!
愤怒、羞辱、悲哀,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她们不仅侵占我的财产,更侵占了我的恩情,我的感恩之心!
这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我强忍着内心的震动,继续向陈飞打听更多细节。
陈飞又透露了一些当初会议上的细节,以及张总对我的肯定。
所有的一切都表明,真正帮助我的人,是张总,而非王总。
我立刻将这些新的线索告诉了李律师。
李律师听完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李先生,这简直是突破性的进展!”李律师语气激动,“如果能够证明这一点,那么方女士及其家人的欺诈行为将更加确凿,她们对您的道德绑架也将不复存在!我们会立即联系张总,获取他的证言!”
在李律师的帮助下,我们很快联系到了张总。
张总为人正直,得知我的遭遇后,非常愤慨。
他表示愿意出庭作证,证明当初是他力保我留下,与方瑜的舅舅王总没有任何关系。
他还透露,王总当时根本没有为我说话,反而还在会议上推波助澜,试图将我彻底开除,只是后来被张总的坚持和高层的最终决策给压了下去。
这个真相,像一把锋利的刀,彻底斩断了方瑜对我所有的“恩情”。
她对我所有的“付出”,都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谎言,一个为了控制我,榨取我的巨大骗局!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和解脱。
原来,我并非身负“报恩”的义务,我只是一个被欺骗的受害者。
我不再有任何心理负担,我可以彻底地,毫无保留地,反击她们!
法院的传票很快送到了方瑜和岳母家。
当她们得知我不仅要离婚,还要追究她们欺诈、非法转移财产的法律责任,甚至还有张总出庭作证时,她们彻底慌了。
方瑜哭着给我打电话,哀求我撤诉,说她错了,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
岳母则带着方晴和方雪跑到我租的公寓楼下,跪在地上,哭天喊地,说我丧尽天良,白眼狼。
甚至还试图用媒体曝光来威胁我。
但我都没有再心软。
我有了李律师的专业指导,有了张总的有力证言,我不再是孤单一人。
李律师警告她们,如果她们继续对我进行骚扰和威胁,我将追加起诉,她们将面临更严重的法律后果。
在强大的法律压力和确凿的证据面前,方瑜和她的家人最终崩溃了。
她们知道,她们再也无法利用那个虚假的“恩情”来控制我,也无法再用道德绑架来压榨我。
最终,在法庭上,面对铁证如山的账本、股权转让协议,以及张总的证言,方瑜和她的家人百口莫辩。
法院最终判决,婚房的股权转让无效,方瑜需返还所有非法所得,并对我进行精神损害赔偿。
同时,我与方瑜的婚姻,也正式宣告结束。
当我拿到离婚判决书的那一刻,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仿佛卸下了肩上沉重多年的枷锁,重新获得了自由。
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工具人”,不再是那个被“恩情”束缚的丈夫。
我,李明,终于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了一个新的起点。
我走出法院,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
我抬头望向天空,深吸一口气。
我不再后悔我当初在高速公路上,一脚油门,彻底离开的决定。
因为那个决定,虽然激起了轩然大波,却也最终,将我从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中,彻底解救了出来。
我的生活,我的未来,将由我自己来掌控。
我走出法院大门,李律师拍了拍我的肩膀:“恭喜你,李先生,你获得了新生。”
我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久违的笑容。
我告诉自己,李明,从现在开始,你要为自己而活,为真正的幸福而努力。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
不是方瑜,不是岳母,也不是任何来自那个家庭的人。
而是林晓月发来的:
林晓月:李明,我知道你今天拿到判决了。
恭喜你,终于解脱了。
我看着这条消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我的人生,虽然经历了一场巨大的风暴,但至少,我看到了真正的光明。
我抬头看向远方,未来充满了未知,但那未知,也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我,李明,将要开启一个全新的篇章。
一个,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篇章。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全部评论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