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有个建哥，车开了十五年，破桑塔纳还是手动挡的，他自己还拿这个当开会吹牛的资本。去年我去他家吃饭，他说，那车发动机声音一听就“稳”，变速箱像新的一样，“你看，想换自动挡都找不到借口！”他手里拿根牙签，那天换离合器片才花了不到一千块，说4S店师傅都愣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没活干了”。那些做自动挡保养的客户，光机油就四五百，变速箱油要两千，建哥一顿牢骚说：“你们这些自动挡，花钱都跟流水似的。”
村里的阿福去年买了自动挡，说是给媳妇学车方便，结果每天堵车单手刷手机，把建哥看得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懒人，没点机械信仰。”阿福嘴上不服，实际一直嘴里骂备胎贵。前段时间他换了个CVT变速箱，价格吓得都不敢和家里人说。好几个修理厂师傅都跟我闲扯：“手动挡的车，除了离合片外，其他都用不着动，老实又少毛病，我们赚不到钱，开这玩意儿的都是铁人。”
年初邻居小柳刚考完驾照，家里买了辆老捷达练手，第一天就在小区门口坡道熄火了三次，后面一辆奇瑞QQ司机摁喇叭摁得嗓子都劈了。小柳脸红脖子粗，嚷嚷再不开自动挡他不敢出门。隔壁大爷在院里和他唠：“手动挡坡道不死磕，考什么驾照？”后来他爸拿扫帚头敲了敲，说以前我们种地上山，哪里有坡道起步这么多说法？
不过说起来，村里流传，手动挡其实还有些冷门东西。比如有一年的夏天，建哥抱怨车上没自动空调，手动挡的升级版X款，带个冷气自动开关，按起来就冲。但老款只能手动调风量，师傅说那东西将就用，坏了才几十块，干脆不要自动了。还有一回，群里有人晒自己固定油门加速器，说高速上能偷懒，但用多了机脚胶得赔，师傅吐槽：“这些乱搞的只会让修理厂赚你钱！”
听说去年有个小品牌（大家都叫小众牌子，名字都念不全），低配全系标配手动变速箱。销售夸，这玩意没有复杂编程系统，也不用担心哪天电脑板一坏全车停摆。有人提了句：“新款还有反向助力功能，踩离合更轻松。”结果，隔壁喜子开了就说感觉怪怪的，不如传统干脆。他嘟囔一句：“再花几千买自动的，最后麻烦还来了。”
说真的，手动挡车在城里开，尤其早晚高峰，腿抠得跟螃蟹似的。有次我问真挚，师傅喝了口茶，说：“想轻松就别买它，手动是给能扛的人准备的。”有点像那种老旧家用锅，能用一辈子，没人看得上，扔掉又可惜——偏偏硬核开坏的还真不多。我去年还见过一台老蓝鸟，十七年没动过变速箱，师傅摸摸说：“这车，要不是外皮烂了，还能杠十年”。
买手动挡久了，就跟找对象似的，新鲜感没了都是耐烦、包容，但碰到点技术活，比如雨雪天低速掉头，那会儿还得自己手脚配合。有次高速服务区，隔壁大哥说，自动挡的新车断油系统反而耽误事，手动的油门和离合多少能应付。还有朋友笑，说学手动挡才是学真车，别看现在都是懒人头阵，机械的乐趣没了其实大家都亏。
直到有一年，建哥那辆桑塔纳最后还是被儿子卖了，换了个带“伪手动换挡”的SUV，他还怨念：“这自动假装手动，真正自己下场挂挡的才算本事。”我后来路上碰到那小SUV，建哥媳妇说：“唉，这脚终于不用再添麻烦了。”——村里人都说，机械到底会老，不服气也得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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