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剧中见到狗儿时,他穿着整齐干净的衣服,和袖儿年龄相仿地站在院子里。
当时许多观众都以为这是郑平安的亲儿子。
毕竟那孩子的神情和举止,怎么看都不像个下人。
直到岭南之行前,郑平安拿出良籍文书要替他脱籍,真相才浮出水面——狗儿竟是个奴仆!
一个被唤作"狗儿"的仆童,名字里刻着卑贱的烙印,却活得像个正经人家的小少爷。
这反差让人忍不住好奇:凭什么?
郑平安嘴上从不说漂亮话,可一举一动全是偏爱。
李善德带着袖儿来借钱那次,郑平安掏钱让两个孩子去买吃的。
回来时狗儿手里竟也拿着饼,郑平安假装生气吼了句:"你也吃一个啊! "
巴掌轻轻落下,狗儿却嬉皮笑脸。
若真是刻薄的主子,仆人敢未经允许给自己买饼?
被发现后还能笑得出来?
这份胆量背后,是经年累月攒下的信任。
去岭南等于赴死,郑平安第一件事就是给狗儿办良籍。
遣散费塞进他手里,路却被他用脚堵死。
卖身契撕得粉碎,少年红着眼发狠:"您活我活,您死我陪葬! "
当年郑家败落时,全府仆人跑得精光,也是这少年独自留下陪他熬过寒冬。
如今明知岭南是鬼门关,他仍选择用命报恩。
集市草鞋摊前,郑平安弯腰捏了捏狗儿露趾的破鞋。
俯身比划鞋底尺寸的动作,像极了给弟弟挑鞋的兄长。
新鞋递过去时,狗儿咧嘴笑出一口白牙。
路边摊上两人同桌吃饭,郑平安把憋在心里的话全倒给他听。
这场景哪像主仆?
分明是家人闲话家常。
吃香蕉的细节更戳心。
郑平安自己只拿一根,却让狗儿左右手各攥一根。
泡脚时李善德也在场,狗儿不是端着水盆侍立,而是把脚伸进木桶挨着主人。
水汽蒸腾里,三双脚泡在一起,阶级的鸿沟被暖流踏平。
为什么偏偏是狗儿?
答案藏在两个孤儿的命运里。
郑平安父母早亡,姐姐离世,世上只剩侄女袖儿一个血亲。
狗儿从小在郑家长大,同样没爹没娘。
两个形单影只的人,像雪地里挤作一团的小狗,靠体温捱过漫漫长夜。
郑家鼎盛时,狗儿或许只是个仆童;家族倾覆后,他却成了郑平安最后的浮木。
这份情义在旧社会堪称离经叛道。
对比李善德救下的仆人阿荔,前主人把他当牲口使唤,打得浑身是伤。
而狗儿跟着落魄的郑平安,虽穿旧衣破鞋,脸上却总有血色。
同样底层出身,郑平安和李善德都懂仆役的苦,但郑平安给狗儿的,是连李善德都未做到的平等——他亲口承认:"这世上我最亲的是袖儿,再就是狗儿。 "
血缘侄女与奴仆并列,惊得观众倒吸凉气。
狗儿喊他"七郎"的刹那,主仆尊卑彻底瓦解。
岭南遇险时那声带着哭腔的"七郎快跑! ",让生死相随的誓言震耳欲聋。
撕卖身契是斩断枷锁,改称呼却是捧出真心。
当孩子以名讳呼唤主人时,他们早已是乱世中互为盔甲的亲人。
扮演狗儿的鲲羽才十三岁,雌雄莫辨的脸上既有孩童天真,又有护主时的凶悍。
正是这张脸,让观众看清:狗儿对郑平安,不是奴才对主子的畏,是孩子对父亲的依。
那双买来的草鞋不过一文钱,可郑平安蹲身量鞋的剪影,比长安城的朱门绣户更显贵气。
所以别再问郑平安为何待他好。
当狗儿在家族崩塌时坚守,在鬼门关前撕碎卖身契,他就用命挣来了这份"好"。
而郑平安弯腰量鞋的姿势,香蕉分到左一右的偏心,泡脚桶里并排的脚丫,都在说同一件事——
有些情义,连生死都拆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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