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赔啥钱，你走保险呀！"
王猛叼着烟，一脸无所谓地看着眼前撞得面目全非的迈巴赫，车头完全凹陷，引擎盖翘起，挡风玻璃碎得七零八落。
程远站在寒风中，整个人如遭雷击，双手颤抖着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这辆刚买三个月的迈巴赫S级，落地一百八十万，是他打拼十几年的心血结晶，也是他身份地位的象征。
"猛子，你知道这车多少钱吗？"程远的声音在颤抖。
"知道啊，不就是辆车吗，有保险不是吗？"王猛弹了弹烟灰，"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程远感觉天旋地转，大年初二本该是团圆祥和的日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围观的邻居们指指点点，舅舅王永刚脸色铁青地走了过来。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开始的？
01
两天前，大年三十的晚上，程远正在家里和妻子陈晓雯一起包饺子。
"明天初二咱们去舅舅家拜年，你准备点什么礼品？"陈晓雯一边擀皮一边问道。
程远想了想说："舅舅家这些年过得不容易，猛子又刚毕业没找到好工作，咱们多带点东西。"
陈晓雯点点头："你舅舅当年对你们家恩情不小，确实该好好孝敬。"
程远放下手中的饺子皮，陷入了回忆。
二十年前，程远的父亲因为意外去世，家里一贫如洗，母亲程秀兰带着他们兄弟俩艰难度日。
是舅舅王永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不仅在经济上资助，还帮程远联系了第一份工作。
"没有舅舅，就没有今天的我。"程远经常这样对妻子说。
那时候的舅舅在县城里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建材店，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而程远通过自己的努力，从一个小业务员做起，一步步打拼，如今已经是一家装饰公司的老板，身家千万。
时间过得真快，当年那个需要舅舅接济的穷小子，如今反而成了家族里最成功的人。
"舅舅这些年生意不太好做，建材店都关了，现在就靠打零工维持生活。"程远叹了口气，"猛子大学毕业后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整天在家里打游戏。"
陈晓雯看着丈夫："你是不是想帮帮他们？"
"当然要帮，这是做人的本分。"程远的语气很坚定，"明天我开迈巴赫过去，也让乡邻们看看，咱家程远有出息了，舅舅脸上也有光。"
陈晓雯有些担心："那车这么贵重，路上小心点。"
"放心吧，我开车十几年了，从来没出过事故。"程远信心满满地说。
第二天一早，程远就开始准备拜年的礼品：两条中华烟，两瓶茅台酒，还有各种营养品和年货，后备箱装得满满当当。
陈晓雯也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了新买的羽绒服和貂皮围巾。
"走吧，去见舅舅。"程远发动了迈巴赫的引擎，车子发出低沉而优雅的声响。
这辆银灰色的迈巴赫S级确实非常引人注目，流线型的车身，镀铬装饰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内饰更是奢华至极。
程远每次坐在驾驶座上，都会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这是他成功的象征，也是对舅舅当年恩情的最好回报。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向着舅舅家的方向开去。
02
舅舅家住在城郊的老式小区里，程远的迈巴赫一驶入小区就引起了轰动。
孩子们围着车子转圈，大人们也忍不住多看几眼，议论纷纷。
"这车得多少钱啊？"
"少说也得一百多万吧！"
"程远真有出息，当年那个穷小子现在都开这么好的车了。"
程远听到这些议论，心里既自豪又感慨，想起了当年第一次来舅舅家的情景。
那时他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怯生生地跟在母亲身后，舅舅二话不说就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他们。
现在角色似乎颠倒了过来。
"远哥！"王猛从楼上跑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迈巴赫，"这是你的新车？"
"是啊，前几个月刚买的。"程远笑着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王猛兴奋地绕着车子转了好几圈："太帅了！这得多少钱啊？"
"一百八十万。"程远淡淡地说，但眼中还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王猛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一百八十万！我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这时舅舅王永刚和舅妈张秀花也下楼了，看到程远夫妇都很高兴，但看到那辆豪车时，神情明显有些复杂。
"远子，你现在真的很成功啊。"舅舅拍着程远的肩膀说，语气中既有欣慰也有一丝苦涩。
"舅舅，这些年多亏了您当初的帮助，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我。"程远真诚地说。
舅舅眼圈有些红："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干什么。"
众人上楼后，舅妈张秀花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程远也把带来的礼品一样样拿出来。
看到那些名烟名酒，王猛的眼睛都直了："远哥，这烟酒得好几千块钱吧？"
"都是心意，不值什么钱。"程远摆摆手说。
吃饭的时候，程远特意敬了舅舅好几杯酒，感谢当年的恩情，场面很温馨。
但程远注意到，王猛吃饭时一直心不在焉，不停地往窗外看那辆迈巴赫。
"远哥，你这车开起来什么感觉？"王猛终于忍不住问道。
"很舒服，静音效果特别好，加速也很平顺。"程远详细地介绍着。
"我能不能......"王猛欲言又止。
舅舅瞪了他一眼："能不能什么？好好吃饭！"
王猛讪讪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但程远能感觉到他眼中的渴望。
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聊天，王猛又开始问车的事情。
"远哥，你有没有开过最快的时候？这车能跑多少？"
"最高速度能到250，不过我一般都很小心，安全第一。"程远说。
王猛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么快啊！"
程远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也许可以让表弟体验一下成功的感觉，说不定能激发他的上进心。
03
下午三点多，程远提出要去附近的商场给舅舅舅妈买点东西。
"我开车带你们去吧。"程远说。
舅舅摆摆手："不用了，我们老了，也不需要什么东西。"
舅妈也附和道："是啊，你们的心意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王猛却突然来了精神："我陪远哥去吧，正好我也想出去转转。"
程远点点头："好，那咱们一起去。"
下楼后，王猛迫不及待地坐进了副驾驶座，双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真皮座椅。
"远哥，这内饰也太豪华了，比电视上的还好看。"王猛赞不绝口。
程远启动车子，王猛被那低沉的引擎声迷住了："这声音真带劲！"
开车的路上，王猛不停地问这问那，程远也耐心地一一回答。
"远哥，你说我什么时候也能开上这样的车？"王猛突然问道。
程远想了想说："只要努力，什么都有可能。你现在还年轻，好好找份工作，踏实干几年，一定能成功的。"
"可是现在找工作太难了，工资又低，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这种车啊。"王猛叹了口气。
程远看着他："猛子，你想不想体验一下开这车的感觉？"
王猛一愣："真的可以吗？"
"当然，咱们是兄弟。"程远把车停在路边，"不过你要小心点，这车比较贵重。"
王猛兴奋得脸都红了："远哥，你真的让我开？"
"没问题，但是你得答应我，一定要小心，而且不能开太快。"程远严肃地说。
"放心，我一定小心！"王猛拍着胸脯保证。
两人换了位置，王猛坐到了驾驶座上，双手握着方向盘，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真的是我在开这辆车吗？"王猛简直不敢相信。
程远在副驾驶座上指导他："慢慢来，先熟悉一下操作，记住一定要小心。"
王猛小心翼翼地启动车子，慢慢地开了起来。
刚开始他确实很小心，车速保持在30公里左右，但渐渐地，他开始变得兴奋起来。
"远哥，这车开起来真的不一样，太爽了！"王猛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
程远有些不安："猛子，开慢点，安全第一。"
"知道知道，我心里有数。"王猛说着，但车速已经不知不觉地提高了。
程远注意到仪表盘上的速度已经到了60公里，而且还在继续上升。
"猛子，你开得有点快了。"程远提醒道。
"没事没事，这点速度算什么，远哥你不是说这车能跑250吗？"王猛似乎完全沉浸在驾驶的快感中。
程远心里开始紧张："猛子，咱们还是换回来吧，你开够了。"
"再开一会儿，求你了远哥，我这辈子可能就这一次机会开这么好的车。"王猛恳求道。
看着表弟期盼的眼神，程远心软了："好吧，再开十分钟，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彻底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04
王猛越开越兴奋，车速也越来越快，程远看着仪表盘上不断攀升的数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猛子，真的太快了，你慢一点！"程远声音都有些尖锐了。
"放心吧远哥，我技术好着呢！"王猛一边说着，一边踩了一脚油门，迈巴赫立刻加速冲了出去。
程远感到深深的后悔，他不应该让王猛开这么贵重的车，更不应该由着他的性子。
"前面是红灯，快刹车！"程远大喊道。
王猛这才注意到前方的交通灯，赶紧踩刹车，但由于速度太快，车子在路口停下时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猛子，咱们换回来吧，我来开。"程远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远哥，别这么紧张，我真的开得挺好的。"王猛还想继续。
"不行，必须换！"程远的态度很坚决。
就在这时，绿灯亮了，后面的车开始按喇叭催促。
王猛可能是被催得有些急躁，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猛地蹿了出去。
程远吓得闭上了眼睛，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出事。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电动车，王猛为了避让，猛打方向盘，迈巴赫瞬间失控，冲向了路边的绿化带。
"小心！"程远大喊一声。
砰的一声巨响，价值180万的迈巴赫重重地撞在了路边的大树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都撞向了前方，幸好安全气囊及时弹出，才没有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
程远感觉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猛子，你怎么样？"程远关心地问道。
王猛揉着额头："我没事，就是有点懵。"
程远推开车门走下来，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整个人都傻了。
车头完全变形，引擎盖翘起，前挡风玻璃粉碎，大灯也碎了一地，这辆刚买三个月的迈巴赫彻底报废了。
"我的车......"程远声音颤抖着，几乎要哭出来。
这不仅仅是一辆车，这是他十几年奋斗的心血，是他身份地位的象征，更是他对美好生活的寄托。
王猛也走了过来，看到撞毁的车子，脸色有些发白，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远哥，别太难过，不就是撞了吗，修修应该还能开。"王猛轻松地说道。
程远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修修就能开？你看看这车成什么样了，这是报废了！"
"那...那就报保险呗，保险公司不是会赔吗？"王猛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程远感到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但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猛子，这辆车180万，就算保险公司全赔，我的损失也很大！"
"那又不是我故意的，我也是为了躲那个电动车才撞的，这叫见义勇为！"王猛居然还振振有词。
程远彻底愤怒了："见义勇为？你开那么快是见义勇为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程远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更让他愤怒的是，王猛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了那句让他永远难忘的话。
05
交警很快赶到了现场，开始勘察事故原因和处理相关手续。
程远站在一边，看着自己心爱的迈巴赫被拖车拖走，心如刀绞。
这辆车承载了他太多的情感和梦想，现在就这样毁了。
王猛在旁边接电话，是舅舅打来的，听到出事的消息，一家人都赶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舅舅王永刚脸色铁青地问道。
程远详细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舅舅听完后狠狠地瞪了王猛一眼。
"你这个混蛋，怎么开车的！"舅舅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舅妈张秀花也在一旁抹眼泪："这可怎么办啊，这么贵的车......"
围观的邻居们也在议论纷纷，有人开始指指点点。
程远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心里五味杂陈，这些都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和乡邻，现在却成了他最狼狈时刻的见证者。
"远哥，你别太担心，保险公司会赔的。"王猛走过来，依然是那副轻松的表情。
程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猛子，你知道这车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不就是一辆车嘛，钱没了可以再挣，车没了可以再买。"王猛满不在乎地说。
程远感到一股深深的失望："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王猛想都没想就说："报保险呗，反正你有钱，这点损失对你来说算什么。"
"那你呢？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程远的声音开始变得冰冷。
王猛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我有什么责任？我又不是故意撞的，再说了，是你让我开的，我又没求你。"
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程远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舅舅再也忍不住了："王猛！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远子的车让你撞了，你就这个态度？"
"爸，你急什么，这车不是有保险吗？"王猛不以为然地说。
"保险是保险，但是你也要承担责任啊！"舅舅气得浑身发抖。
王猛撇了撇嘴："我承担什么责任？法律上我又不需要赔偿，是不是远哥？"
程远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帮助的表弟，这就是舅舅的儿子，这就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王猛。
"你的意思是，你一分钱都不准备赔？"程远一字一顿地问道。
王猛耸了耸肩："我拿什么赔？我一个月就挣三千块钱，你让我赔180万？再说了......"
他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圈围观的人群，然后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了那句话：
"我赔啥钱，你走保险呀！"
程远感觉血液瞬间冲向大脑，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程远认出了这个号码的归属地。
他颤抖着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他如遭雷击......
06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保险公司理赔员的声音："程先生，关于您的车辆事故，我们已经初步了解了情况。"
程远强忍着怒火："你们能赔多少？"
"根据您购买的保险条款，以及车辆的实际受损情况，我们初步估算赔偿金额为85万元。"理赔员的声音很平静。
"什么？才85万？"程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这车买的时候180万！"
"程先生，保险赔偿是按照车辆的实际价值计算的，您的车已经使用了三个月，存在折旧，而且某些高端配置不在理赔范围内。"
程远感到天旋地转，这意味着他要自己承担近100万的损失！
王猛在旁边听到了这个消息，脸色稍微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无所谓的表情。
"远哥，你看，保险公司也赔了不少钱呢，85万呢！"王猛试图缓解气氛。
程远缓缓转过头看着他："猛子，你知道我还要损失多少钱吗？"
"那...那也不关我的事啊，保险赔多少是保险公司的事。"王猛依然不愿承担责任。
舅舅王永刚再也忍不住了，走过去就给了王猛一个耳光："你这个不孝子！远子对咱家有多大恩情你忘了？"
王猛捂着脸，委屈地说："我又没忘，但是这车确实不是我故意撞的啊！"
围观的邻居们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摇头叹息，有人议论纷纷。
程远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翻出一段录音。
"猛子，你再听听你刚才说的话。"程远点击播放。
手机里传出王猛清晰的声音："我赔啥钱，你走保险呀！"
听到自己的声音，王猛脸色有些难看，但嘴还是很硬："我说的有什么错？本来就该走保险啊！"
程远苦笑着摇摇头："你真的觉得你一点错都没有？"
"我...我就是开车技术不太好，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王猛的声音开始有些发虚。
这时，舅妈张秀花突然开口了："远子，你别生气，这车的损失我们来承担。"
舅舅也点头说："是的，我们卖房子也要赔给你。"
程远看着两位长辈，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舅舅家的经济状况，让他们承担近100万的损失，无异于要了他们的命。
但更让他寒心的是，作为当事人的王猛，到现在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舅舅，舅妈，这事不用你们管。"程远缓缓说道，"我想听听猛子的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猛身上，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倔强地说："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又没钱赔，你们让我怎么办？"
程远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07
就在这时，程远的另一个电话响了，是他公司的财务总监打来的。
"程总，有个重要情况要向您汇报。"电话里的声音很紧急。
"什么事？"程远问道。
"我们刚刚接到消息，昨天签的那个大项目，客户突然要求增加保证金，需要立即支付200万。"
程远一愣："为什么突然要增加保证金？"
"客户说是因为年后建材价格上涨，担心我们无法按时完成项目，所以需要额外的保证金。"
程远感到一阵眩晕，公司账上的流动资金本来就不多，现在车子的损失加上这200万的保证金，他的资金链将面临严重危机。
"程总，您看怎么办？这个项目对我们公司很重要，如果失去的话......"
"我知道了，我想想办法。"程远挂断了电话。
王猛在旁边听到了部分对话，问道："远哥，怎么了？"
程远没有回答，而是拨通了银行客户经理的电话。
"张经理，我想申请一笔紧急贷款。"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程总，您的征信记录显示，您目前的负债率已经比较高了，新增贷款可能有困难。"
程远的心越来越沉："那我把房子抵押呢？"
"房子抵押贷款需要时间，至少需要一周的审批周期。"
程远绝望地挂断了电话，一周后就来不及了，客户要求三天内到账。
看着程远痛苦的表情，舅舅问道："远子，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程远苦笑着摇摇头："没事，就是工作上的一些问题。"
但王猛却突然来了兴趣："远哥，是不是缺钱了？"
程远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王猛继续说道："远哥，你不是很有钱吗？怎么还会缺钱呢？"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痛了程远的心，他终于爆发了。
"是的，我缺钱！你撞坏我的车，让我损失近100万，现在公司又需要200万的保证金，我的资金链快断了！"
王猛被程远的怒火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无所谓的表情："那...那也不是我的问题啊，你的公司我又管不了。"
程远死死地盯着他："你就没有一点愧疚感？一点都没有？"
王猛避开了程远的目光："我...我也很难过，但是我真的没钱赔你啊。"
"你没钱，但你有良心吗？"程远一字一顿地问道。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开始指责王猛："这孩子怎么这样，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就是，人家程远对他家多好，出了事就这个态度！"
"太没良心了，这样的人以后谁还敢帮他！"
面对众人的指责，王猛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但他选择的不是道歉，而是反击。
"你们懂什么？他程远有钱，损失这点钱对他来说算什么？"王猛大声说道，"再说了，是他自己要让我开车的，我又没求他！"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程远，他走向王猛，两人面对面站着。
"王猛，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赔不赔？"
王猛梗着脖子："我拿什么赔？你告我去吧，法院判我赔我就赔！"
程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向舅舅和舅妈鞠了一躬。
"舅舅，舅妈，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来的关照，以后我可能不会再来了。"
说完，程远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离开。
就在他即将上车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舅舅撕心裂肺的声音......
08
"远子，你等等！"舅舅王永刚追了上来，眼中含着泪水。
程远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这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长辈。
"舅舅，您别送了，我自己走就行。"程远的声音很平静，但眼中满含失望。
舅舅走到程远面前，突然跪了下来："远子，舅舅对不起你，没把王猛教育好！"
程远赶紧去扶舅舅："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这个逆子让你损失这么大，舅舅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赔给你！"舅舅老泪纵横。
程远看着跪在地上的舅舅，想起了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心中的怒火慢慢平息下来。
是的，错的是王猛，不是舅舅。
舅舅对他的恩情是真的，王猛的无情也是真的，但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舅舅，您起来，这事不怪您。"程远扶起舅舅，"您已经60多岁了，我不能让您为了王猛的错误买单。"
舅舅擦着眼泪："那你说怎么办？这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程远想了想，看向还站在远处的王猛："我有个提议。"
众人都看向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王猛，我可以不要你赔钱，但你必须到我公司来工作，用三年时间还清这100万。"程远缓缓说道。
王猛一愣："去你公司工作？"
"对，底薪三千，其余的全部算作还债，三年内你不能辞职，也不能跳槽。"程远的条件很明确。
王猛犹豫了："三年太长了，而且我不想去你公司。"
程远冷笑："那你就等着法院传票吧，我会起诉你的。"
舅舅在旁边急了："王猛，你还在犹豫什么？远子这是在给你机会！"
舅妈也说："是啊，人家不要你直接赔钱，已经很仁慈了！"
围观的邻居们也纷纷劝说王猛接受这个条件。
王猛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程远却摇了摇头："光口头答应不行，我们要签合同。"
就这样，在众人的见证下，程远和王猛签署了一份劳动合同，约定王猛必须在程远的公司工作三年，用工资抵偿撞车的损失。
签完合同后，程远看着王猛说："希望这三年能让你学会什么叫责任。"
王猛低着头没有说话。
三个月后，程远惊讶地发现王猛在公司里表现得非常好，工作认真负责，而且主动学习各种技能。
一年后，王猛成了公司的业务骨干，不仅完成了基本的还债任务，还额外赚了不少钱。
两年后，王猛主动找到程远："远哥，我想提前还清欠款。"
程远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的表弟，心中五味杂陈。
"为什么？"程远问。
"因为我想证明，我不是那个只会逃避责任的王猛了。"王猛真诚地说，"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反思那天的事情，我知道我错了。"
程远点了点头："好，我接受你的提前还款。"
王猛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这是120万，多出来的20万是利息。"
程远接过支票，看着上面的数字，心情复杂。
"远哥，谢谢你给了我重新做人的机会。"王猛深深地鞠了一躬。
程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猛子，你现在才是真正的男人。"
王猛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远哥，我能继续在公司工作吗？我不想离开。"
程远笑了："当然可以，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五年后，王猛成了程远公司的副总经理，两人的关系也比以前更加亲密。
在一次家庭聚会上，王猛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如果没有那次车祸，我可能永远不会成长。远哥不仅没有毁了我，反而成就了我。"
程远举起酒杯："为了我们的兄弟情谊！"
"为了兄弟情谊！"王猛也举起了酒杯。
两个人的杯子在空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像他们重新修复的关系一样，清澈而坚实。
那辆被撞毁的迈巴赫早已不在，但它带来的教训却让两个人都收获了更珍贵的东西：责任、成长，还有真正的兄弟情谊。
有时候，失去一些东西是为了得到更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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