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最近看到保时捷要拍卖一台从未公开卖过的993敞篷版,我第一反应是,这帮德国人又开始整活了。不,应该说,这帮有钱人又找到了新的行为艺术主题。
这事儿必须从头说起。保时捷,一个本该专心造车的厂牌,背地里却有个叫“Sonderwunsch”的部门,翻译过来叫“特殊定制”,听着就一股子玄学味儿。这就好比武当山上,除了教大家广播体操版的太极拳,还有个后山小黑屋,里面几个老道士天天研究怎么把太极拳和御剑飞行结合起来,而且只给榜一大哥私人订制。这次拍卖的这台993 Turbo敞篷版,就是这个小黑屋里捣鼓出来的“法器”之一。
这件事的起因就非常魔幻。一个叫Fritz Haberl的德国经销商大佬,1994年在日内瓦车展上溜达,看着一台普通的993敞篷车,突然就“开窍了”,他跑去跟保时捷高层说,朋友,给我整个带套的,啊不,带涡轮的敞篷版吧,限量的那种。保时捷那边的人估计也是刚喝完德国黑啤,脑子一热,说行啊,你先下个十台的单,我们就给你开小灶。
你看看,这操作是不是很熟悉?像不像你找装修公司,老板说我们不单卖瓷砖,但你要是把整个小区的活儿都包给我们,我后院那几块祖传的青花瓷地砖也不是不能考虑。结果这位大佬更颠,直接反手下单了14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买车了,这是众筹修仙,集资飞升。大佬用真金白银,硬生生逼着保时捷开了一条隐藏的产品线。
所以说,这14台车,从娘胎里就带着一股子“不正经”的气质。它们不是研发部门深思熟虑的产物,而是一个富豪突发奇想和车企一时兴起的私生子。更有意思的是,当时保时捷自己的993 Turbo硬顶版都还没完全搞利索,所以这批敞篷版,本质上是个究极缝合怪。它的心脏,用的是上一代964的3.6T发动机,而屁股上的那个大尾翼,又是从964 Turbo S那里借来的。
这叫什么?这叫压缩毛巾式造车。需要的时候,遇水膨胀,把库房里能用的零件全给你压缩进去,最后贴上保时捷的标,告诉你,这不叫缝合,这叫“传承”与“致敬”。三体人看了都得从脱水的状态里气活过来,直呼你们地球人太会玩儿了。
现在,这14台“压缩毛巾”里的第10号,一台紫水晶色的右舵版,要被拿出来拍卖了。这车从1995年出厂到现在,快三十年了,总共就跑了一万三千公里。什么概念?平均一年也就跑个四百多公里,还没我一年骑共享单车的里程多。我作为一个天天挤地铁的中年人,看到这个数字,血压都上来了。这哪是车,这就是个大型手办,还是个供在恒温恒湿保险柜里的那种。
拍卖行估价70到80万英镑,差不多七百多万人民币。就问你怕不怕?这个价格已经完全脱离了“车”的范畴,进入了“品牌玄学”的领域。你买的根本不是一台360马力的老车,你买的是一个故事,一个传奇,一个“我拥有你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的资格证。这和奔驰的逻辑一样,奔驰最值钱的不是发动机和底盘,是那个三叉星徽。那个标,就是道家的符,贴上就能镇住很多东西,比如别人的闲言碎语和自己内心的不自信。
会买这台车的人,他的决策逻辑跟我们完全是两码事。我们看车,是看马力、看空间、看油耗、看能不能把丈母娘塞进后备箱里,啊不是,是看能不能让丈母娘坐得舒服。而他们看这台车,是在看它的“道”,它的“气运”。这台车身上凝聚了一个经销商的任性、一个品牌的纵容、一个时代的偶然。这种东西,比什么零百加速、纽北圈速重要多了。这种爱真的很特别,你爱过一个品牌的时候,你就懂了。
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我这个比喻可能有点蠢。拿修仙来比喻买车,对修仙和开车都不太尊重。
说白了,当下的汽车市场,尤其是高端收藏车市场,早就不是技术和性能的竞争了,而是一场大型的“心魔”之战。谁能把故事讲得更玄,谁能把逼格抬得更高,谁就能赢。你看现在的电动车发布会,个个都在讲智能座舱、自动驾驶,恨不得把车造成一个移动的网吧。但他们都忽略了一个核心问题,自动驾驶的关键不在特斯拉,在老头乐。只要路上的大爷躺得快,你算力再高,激光雷达再多,责任直接就定给对方了。这就是现实,不讲道理的现实。
这台保时捷也是一样,它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不讲道理。它用一个极其荒诞的出身,一个极其稀有的数量,一个极其夸张的价格,来掀所有理性消费观的桌子。它在用行动告诉你:不好意思,我不过了,你们也别想用性价比来衡量我。我就是这么个玩意儿,一个由金钱和任性催生出来的紫色幽灵。你能怎么办?你只能看着。
所以,这台车最终会被谁买走?会被一个真正懂它的人吗?我觉得不是。它最终会落到一个甚至都懒得去开它的人手里,它会成为某个巨大车库里新的寂静传说,和几十上百台同伴一起,静静地等待下一次拍卖,等待价值被再一次重估。因为对这些人来说,这车最迷人的地方,恰恰是它那8262英里的里程表。数字越小,故事越骚。
所以,它到底值不值那个价?谁在乎呢。关键是,这场游戏已经开始了,而且你连入场的门票都买不起。这就是对普通人最大的降维打击。而这,或许才是这台紫色保时捷真正的,也是唯一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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