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讲个鬼故事。
一个48岁,已经财富自由,每天琢磨着是去地中海晒太阳还是去阿拉斯加钓鱼的中年技术大佬,在西班牙街头溜达,突然看到一辆丑萌的雷诺电动小车。
正常人的反应是:嘿,这玩意儿挺别致。
而这位大佬,大华股份的联合创始人朱江明,脑回路就比较清奇了,他的反应是:这玩意儿我能造,而且能造得更好,要不,我回去也干一个?
你看,有钱人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烧钱。
这事儿发生在2015年,那会儿的新能源车市场,还是个PPT满天飞,骗补是第一生产力的蛮荒时代。
一个搞安防监控的,对汽车制造一窍不通的“门外汉”,说要下场造车,这听起来就像一个烧烤摊老板说他要去造光刻机,充满了赛博朋克的荒诞感。
朱老板后来说,他再次创业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兴趣和成就感。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钱我已经够多了,现在想玩一把大的,体验一下什么叫心跳。
事实证明,这心跳,玩得确实够大,差点就直接心停了。
零跑汽车,这个名字起得就很有灵性,“从零起跑”,寓意是好,但现实的骨感程度,足以把任何人的理想都磨成骨质增生。
朱老板自己都说,过去十年,“九死一生”。
这个“九死一生”可不是什么公关辞令,是真正在ICU门口反复横跳过的。
你想想,一个外行团队,靠着招聘来“学习”怎么造车,这画面有多美?
初创团队90%都是研发人员,一群工程师关在小黑屋里,对着一堆零件和代码,试图凭空创造出一台能在马路上跑的、复杂的工业造物。
这不叫创业,这叫大型行为艺术。
2018年,他们憋出来的第一款车,零跑S01,一款两门纯电轿跑,造型怎么说呢,非常挑战主流审美。
结果就是,上市后销量惨淡到让人怀疑人生,市场用真金白银给他们上了一堂什么叫“消费者教育”。
S01的失败直接把零跑推到了悬崖边上。
紧接着,2019年到2021年,整个行业进入资本寒冬,投资人听到“新势力”三个字都绕着走,更别提一个产品扑街、毫无背景的愣头青了。
零跑愣是两年时间,一分钱融资都没拿到。
什么叫绝望?绝望就是公司的账上没钱了,下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最艰难的2020年,朱江明和他的老搭档、大华的另一位创始人傅利泉,俩人一合计,得,自己掏钱吧。
于是,两位已经财富自由的大老板,开始自掏腰包给几千号员工发工资。
这个场景你品,你细品。
一边是嗷嗷待哺的工程师团队,每天都在烧钱搞研发;另一边是两个创始人像输血一样,把自己的个人财富往公司这个无底洞里填。
这已经不是造车了,这是在用爱发电,顺便烧自己的钱。
很多人都觉得零跑死定了,一个连工资都要老板自掏腰包的公司,还能有什么未来?
但魔幻的地方就在这里。
恰恰是这种“外行”的执拗和“没钱”的窘迫,逼出了零跑最核心的竞争力,一个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骚操作:全域自研。
在所有新势力都在高喊“整合全球供应链”、“用博世的XXX,用大陆的XXX”来给自己贴金的时候,零跑这个穷哈哈的公司,选择了一条最苦、最慢、最烧钱的路——自己干。
从整车架构、电子电气架构,到电池、电驱、智能座舱、辅助驾驶,这些造车新势力们最喜欢外包的核心技术,零跑全都要自己从零到一地啃下来。
为什么?
因为穷。
因为没钱去买那些顶级供应商的成熟方案,也因为“外行”的身份,让他们在供应链那里没有议价权,人家爱答不理。
既然求人不如求己,那就干脆自己撸起袖子干。
这套逻辑,朱江明称之为“用ToB的逻辑做ToC市场”。
说白了,就是把自己逼成一个核心零部件供应商。
我不仅要会攒车,我还要会造电驱、造电池、造智能座舱里那块屏幕和里面的芯片。
这样一来,我就能把核心部件的成本死死地按在自己手里。
别人买一套电驱总成可能要一万,我自己造,成本可能只要六千。
这省下来的四千块,就是我的命。
这个策略在当时看来,愚蠢至极。但在今天看来,简直是神来之笔。
当别的车企还在为供应链断供、芯片涨价而哭爹喊娘的时候,零跑默默地建起了17个零部件工厂,实现了整车成本65%的自研自造。
甚至,它开始反向给其他车企供货,从一个买家,活成了卖家。
魔不魔幻?
靠着这种极致的成本控制,零跑终于等到了它的翻盘点。
当市场从追求“高端、奢华、故事”回归到“性价比、实用、可靠”的时候,零跑的优势就出来了。
它可以用比别人低的成本,造出配置差不多的车,然后以一个极具杀伤力的价格卖给消费者。
它坚持“成本定价”,把自研省下来的钱,直接让利给用户。
于是我们看到,零跑的交付量开始坐上火箭,累计突破120万辆,单月销量冲到新势力第一。
公司也奇迹般地实现了连续季度盈利,今年甚至有望实现年度盈利。
那个曾经要靠老板自掏腰包发工资的公司,活过来了,而且活得还挺滋润。
在十周年的发布会上,朱江明回顾过去,说要警惕“胜利”,戒骄戒躁。
这话说的特别实在。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零跑只是刚刚爬出ICU,拿到了普通病房的床位而已,离出院还远着呢。
“我们才过了温饱线,才过了企业盈亏的平衡点。”
“新能源汽车的窗口期只剩下几年,我们在汽车大盘的占比还很小。”
“我们必须分秒必争,全力奔赴下一个十年。”
你看,一个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说话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但每个字都透着一股子狠劲。
他们不再以“新势力”自居,目标是2026年年销100万辆,长期目标是成为年销400万辆的世界级车企。
听起来像吹牛逼?
但你回头看看他们走过的路,看看那个自掏腰包发工资的冬天,你又会觉得,万一呢?
商业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有时候,决定生死的不是你有多聪明,多会讲故事,而是你有多能“熬”。
在别人都倒下的时候,你还站着,你就赢了。
零跑的故事,就是一个关于“熬”的故事。
一个“门外汉”,用最笨的办法,在最卷的赛道里,硬生生把自己熬成了一个“内行”,熬过了资本的寒冬,熬死了半路的对手,最终熬到了盈利的曙光。
所以说,永远不要低估一个财富自由后,纯粹为了“好玩”而下场干活的工程师。
因为你真的不知道,他的能量条到底有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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