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儿跟一玩钱币的老哥喝茶，他摸着桌上几枚泛着包浆的硬币直乐："你说这玩意儿怪不怪？当年我爹塞给我当零花，我嫌沉揣裤兜都嫌硌得慌，现在倒成了宝贝。"他说的这事儿我信，最近逛古玩市场，常能瞅见蹲在角落翻硬币的主儿，手里攥着块破布，跟挑菜似的挨个擦，眼神儿比看金镯子还亮堂。
就说前阵子的事儿，我们小区张叔收拾老房子，在阁楼木箱底儿翻出个绿铁盒。打开一看，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几十枚硬币，有带锈的铝分币，也有磨得发亮的铜角币。张叔本来想当废铜烂铁卖了，结果被楼下收旧物的老周瞅见，拿放大镜一照，当场拍大腿："哎呦喂！这不是79年的贰分吗？"后来找懂行的人估了个价，张叔乐呵得合不拢嘴——就那几枚看着普通的硬币，加起来能抵他小半年退休金。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市面上吹"老硬币能换豪车"的段子不少，咱得留个心眼儿。上周末我去报国寺逛钱币摊，有个穿西装的小伙儿举着枚硬币喊："86年长城币，卖八十万！"边上围了一圈人，可懂行的老藏家凑过去一瞧，乐了："兄弟，这币要是真的，早被博物馆收走了，你这铜色都不对。"您瞧，现在造假的手段也精了，什么酸蚀做旧、电脑扫描仿模，没点真本事容易栽跟头。
我有个亲戚王姨，前两年收拾亡夫遗物，在旧皮夹里翻出枚1981年的壹分硬币。当时她想着就值个块儿八毛，随手搁窗台上了。结果上个月外孙玩闹，硬币掉进花盆里，等捞出来时，表面的锈迹被水冲掉不少，露出底下清晰的年份。王姨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拍了照发朋友圈，没成想被本地钱币协会的老师瞧上，说这枚保存得算不错的"原光币"，能值个几千块。她跟我念叨时直抹眼泪："他走的时候啥都没留，就剩这点念想了......"
其实玩硬币这事儿，真不是非得盯着"天价"。我认识个退休教师李大爷，专门收藏各个年份的普通硬币，从50年代的"工农联盟"硬分币，到90年代的牡丹壹元，他都收。我问为啥，他说："每枚硬币都带着时代的印子，你看这枚1963年的贰分，边儿上有细齿，那是防伪；那枚1984年的伍角，铜色发暗，因为那年铜料紧缺。"说着他从铁盒里捧出一把硬币，在阳光下闪着不同的光，倒真像在看一部缩小的社会发展史。
现在年轻人可能觉得硬币不值当，但老一辈人眼里，这些都是"过日子的凭证"。我妈抽屉里至今留着几枚1978年的壹分硬币，她说那时候买根冰棍才两分钱，孩子攥着硬币跑小卖部，硬币丁零当啷响，比啥都金贵。现在这些硬币虽然不流通了，可摸着那股子旧旧的、凉凉的触感，总能想起小时候蹲在门口数硬币的夏天。
说到底，收藏这事儿讲究个"缘"。你刻意去找，可能翻遍旧箱子都找不着；可不经意间，说不定在哪个落灰的抽屉、老木箱底儿，就能碰到枚带着岁月温度的硬币。当然了，咱也得理性看待——大部分老硬币也就是"情怀价值"，真能换豪车的那是极少数，别听风就是雨。但不管咋说，这些承载着记忆的小物件，总比存在银行吃利息有意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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