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最近看车圈打架，总有一种奇妙的既视感，直到我翻到了当年国产摩托在越南被人打出屎的这段陈年旧事，我一下就悟了。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历史不是在重复，历史是在玩cosplay。
越南摩托这事儿，它哪是什么商业复盘，这简直就是一部浓缩版的《道诡异仙》，讲的是一个心急修仙的愣头青，想靠氪金走捷径生吞了灵丹妙药，结果当场爆体而亡，神魂都让人家本田给炼成了法器。
故事的开局，是标准的爽文模板。1999年，力帆、宗申这些大哥，突出一个不装了，摊牌了，把越南市场当成了修罗场。怎么打？掀桌子。当时本田一辆小摩托卖2000多美金，我们的勇士直接把价格干到了700美金，相当于5000块人民币，甚至还送汽油。这不叫卖车，这叫送温暖，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按斤称了？
这一招“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自爆式冲锋，效果是立竿见影的。越南人民一看，好家伙，价格直接打骨折，还要啥自行车？啊不，要啥本田？于是乎，短短三年，国产摩托的市占率从几乎为零，一路狂飙到80%。满大街都是中国标，那场面，跟现在新能源车占领一线城市商场C位一模一样，突出一个意气风发。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我们赢了，这是一场经典的闪电战，用价格优势撕开了铁板一块的市场，接下来就是享受胜利果实。但魔幻的就来了。钱从哪里省？当然是从用户看不见的地方。车架钢板给你从2mm削到1.2mm，诶，你别小看这0.8mm，这是从金钟罩铁布衫直接变成了夏天的T恤衫。发动机里的进口件？想多了，给你换成国产十八线小作坊特供版，突出一个“能转就行”，至于能转多久，那得看缘分。
结果就是，这些“压缩毛巾”一样的摩托车，头一年生龙活虎，第二年百病缠身，第三年可以直接送去炼钢。越南老哥们彻底心态爆了。他们发现自己买的不是一辆交通工具，而是一个大型解压玩具，到期自动分解，环保得很。三体人看了都得过来学习一下这降维打击的技术。
如果仅仅是质量差，那还有的救。最骚的操作是，厂家们一看风头不对，钱也赚得差不多了，直接卷铺盖跑路了。什么售后？什么维修？什么零部件？不存在的。你买的车坏了？那你自己想办法。这等于什么？这等于你卖给人家一把枪，结果是塑料的，打一发就炸膛，然后你跟他说，不好意思，这枪是一次性的，也没有子弹卖了。
真的，有时候看这些操作，你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对家派来的卧底！
反观本田这个老六，简直鸡贼到了极点。当我们的勇士在前面搞自爆冲锋的时候，本田在后面干嘛？在挖战壕，修碉堡，建兵工厂。它不跟你玩价格战，它直接把整条供应链这个任意门开到了越南，大到发动机，小到一颗螺丝，全部本地化生产。然后一口气开了2000家维修点，深入敌后，连深山老林都不放过。
这是什么概念？我作为一个换了七八辆车的中年人，我告诉你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你卖的不是一辆车，而是一个承诺。你卖的是一个“十年不用坏，坏了随时有人管”的安心。车这个东西，它不是手机，用两年就换。它是你家庭的一个移动堡垒，是你风里雨里唯一的遮蔽。这个堡垒的坚固程度，不光看它出厂的时候有多硬，更要看它在未来十年里，有没有一个随叫随到的“移动的输液管”给它续命。
越南人民又不是傻子，账一算就明白了。买中国车，省下的几千块，最后全变成了修车费和无尽的折腾，三年后得到一堆废铁。买本田，多花点钱，开十年还能当二手车卖了回血，十年省下的油钱，搞不好又能买辆新车。这笔账，小学生都会算。
于是，口碑，或者说“祖坟风水”，就这么急转直下。之前占了多大便宜，之后就吃了多大亏。80%的市占率雪崩一样地跌到5%不到。更可怕的是信任的崩塌。到后来，有新的国产电动车品牌想进去，打着“价格腰斩”的旗号，越南人一看是中国牌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信了，彻底不信了。被渣男伤过一次的姑娘，你再跟她说你是真心爱她，她只会觉得你演得更像了而已。
写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自己像个战地记者，在给一群已经打疯了的将军们复盘一场注定失败的战役。
说起来我楼下那辆僵尸自行车，链条都锈成一根铁棍了，也不知道是谁的，看着就闹心。
你看今天的车圈，是不是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今天这个发布会要干翻保时捷，明天那个要把库里南按在地上摩擦，配置堆满，价格打穿。大家都在卷，卷疯了，卷到最后开始掀桌子。好像只要我价格够低，我就能赢。
但能赢吗？越南的故事告诉我们，掀桌子是个技术活。价格战打到最后，打的不是价格，是信任。信任这玩意儿，就像你的发际线，一旦退后，就再也回不来了。奔驰为什么能有那么多拥趸？特斯拉为什么一堆毛病还有人爱？因为他们用几十年时间，给用户构建了一种“信仰”，这种信仰有时候是非理性的，但它坚不可摧。我们的品牌，在越南用三年时间，也给用户建立了一种信仰，那就是“便宜没好货”。你看，建立信仰其实也挺快的。
所以说，越南市场给我们的终极教训是什么？是质量和售后吗？是是是，但也不全是。真正的教训是，如果你决定掀桌子，那你最好确保自己有能力把整个餐厅都给炸了，不给任何人留活路。不然，等人家缓过劲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你这个掀桌子的。要么成仙，要么成盒，没有中间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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